他让人盯着药圃,不许石老汉再插手,药材也归军需官管,连李军医开方子,都得经过他点头。
可麻烦很快就来了。军需官不懂药材,把发霉的黄耆也混进了药堆,煎出来的汤带着股霉味。喝了两天,原本好转的士兵又开始腹泻,连带着没染病的也倒了几个。李军医急得满嘴燎泡,找到副将理论:“黄耆得用干燥、断面黄白、有菊花心的,发霉的有毒,怎么能入药?”
副将被问得哑口无言,却拉不下脸认错,只说:“那就让石老汉来挑药。”石老汉来了,也不说话,只蹲在药堆前,手指抚过那些黄耆根——霉的、虫蛀的、被水泡过的,占了大半。他挑出一小堆合格的,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他私藏的几根粗根:“这些够煎两副,先稳住重症的。”
看着石老汉佝偻着背在药堆里挑拣,副将忽然觉得脸上发烫。他想起刚入关时,见这老汉在烽火台下种药,当时还骂他不务正业,如今却要靠他救命。“石伯,”他难得放软了语气,“您说这草,真能救全军?”
石老汉没抬头,手里的动作没停:“草能不能救人,得看用草的人。就像这黄耆,得用对时候,配对方子。气不虚的人吃了,反会生热;气虚的人吃了,才能顶事。就像关隘上的士兵,得把力气用在刀刃上,才叫真本事。”他挑出一根最粗的根,举起来迎着光,“你看这纹理,像不像弓上的弦?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这才是咱们边关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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