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股暖意,他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像一层薄霜,轻轻一擦,湿漉漉的。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之前的僵硬感减轻了;再动了动腿,酸痛也缓解了些;头痛也没那么厉害了,眼睛能睁开一条缝,看清洞里的情形了。
“这……这草……”秦老爹又惊又喜,他赶紧又掐了一段茎秆,借着松明火光仔细看。茎秆中空,断面有黏糊糊的汁液,那股辛辣味更浓了,闻着就让人鼻子发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嚼的,可能是一味能治病的药草!
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石壁上,贪婪地呼吸着洞里的空气。出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却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像是堵了很久的水渠突然通了,憋在身子里的浊气、寒气,都随着汗水排了出去。
咳嗽也减轻了,胸口不那么疼了,喘气也顺畅了些。秦老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虽然还是干,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没了。他再次看向那丛草,眼睛里有了光——那不是普通的野草,是能救他命的“仙草”!
他借着松明火光,又仔细打量那丛草:根扎得很深,须根密密麻麻地扒着石壁;茎节处有细小的绒毛;凑近了闻,除了辛辣,还有点淡淡的苦味,像苦杏仁,但没那么冲。他又掐了一段,慢慢嚼着,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虽然还是辣,但能品出点别的味道——辣中带点麻,咽下去后,喉咙里有种通透的感觉。
“能发汗……能散寒……”秦老爹在心里默念。他采了一辈子药,知道“汗为心液”,也知道“风寒之邪,其在皮者,汗而发之”,这草能让人出汗,还能驱寒,这不正是治他现在这病的药吗?
天快亮时,雨小了些。秦老爹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他小心翼翼地从那丛草上,又掐了几段,不敢多采,怕伤了它的根。他把草茎放在火边烤了烤,去掉点潮气,然后慢慢嚼服。这次,出汗更明显了,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汗,不是大汗淋漓,却让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摸了摸额头,烧退了不少;浑身的酸痛也减轻了,虽然还有点乏,但已经能站起来了。秦老爹望着洞口的方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充满了感激:“是这草救了我……看来我秦老头,命不该绝。”
第三章:洞中方七日,慧眼识真机
雨一连下了三天。秦老爹就在这藏风洞里,靠着那丛“救命草”慢慢调养。
第二天,他感觉精神好了很多,便仔细地将那丛草打量了个遍。他发现这草很“皮实”,长在石壁缝里,没多少土,却长得很精神,叶片虽细,却透着韧劲,不像有些草,淋了雨就蔫头耷脑。“看来这草性子‘耐旱’,还‘抗冻’。”秦老爹暗暗记下,这是识药的要诀——看草的生长环境和形态,就能猜出它的“性子”。
他从草从根部小心地挖起一小株,想看看根的样子。根须不算粗,但很长,深深地扎进石缝深处,根皮是黄棕色的,断面是黄白色的,带着点黏性。“扎根深,说明它能‘往下走’,也能‘往上提’,说不定能通表里。”秦老爹又琢磨开了,这是他从老父亲那里学来的:根扎得深的草,往往能“引药入里”,茎秆直立的,往往能“引药上行”。
为了验证这草的药效,秦老爹没有一下子把病治好就停。他每天采两三段茎秆,或生嚼,或用松明火烤烤再嚼,或用洞里的积水简单煮一下喝。他发现:生嚼最辣,发汗最快,但有点伤胃,胃里会隐隐作痛;烤过之后,辣味减轻了些,发汗缓和些,胃也舒服;煮水喝,辣味更淡,但药效更持久,出汗也更均匀。
“看来这草‘性烈’,得‘制’一下才行。”秦老爹总结道。他想起父亲处理附子的法子——附子性烈,要用火炮制,减其毒性。这草虽没毒,但性子太急,或许也能用类似的法子处理。
在洞里的几天,他还发现这草的其他“好处”。除了发汗散寒,减轻头痛身痛,它还能缓解咳嗽。有天夜里,他又有点咳嗽,胸口发闷,喝了点煮的草水,没过多久,咳嗽就停了,胸口也不闷了,呼吸顺畅了不少。“看来还能‘宣肺平喘’……”秦老爹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重要的发现,很多风寒病人,都带着咳嗽喘的毛病。
他还注意到,这草的气味很特别,辛辣中带着股冲劲,闻着就能让人精神一振。有次他昏昏欲睡,闻到这草的气味,竟清醒了不少。“说不定还能‘开窍’,让人脑子清楚点。”
雨停的那天清晨,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秦老爹已经基本痊愈了,他收拾好药篓,最后看了一眼那丛草——经过他这几天的“采撷”,确实少了些,但根还在,过些日子应该还能长出来。他对着草深深作了一揖:“多谢你救了我,我会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好处,也会让他们好好待你,不滥采滥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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