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沙丘寻踪,针叶草显异
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在巴图脸上,他眯着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北边沙丘走。雪没到了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咳嗽时不时涌上喉咙,震得他胸口发疼。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阿古拉说的沙丘下。这里背风,雪薄了些,露出枯黄的草茎。巴图喘着气,靠在一块石头上,往四周望去——沙丘上长满了各种耐寒的植物:沙棘的枝条上挂着红果,沙蒿的叶子卷成了细条,还有些不知名的草,贴在地面上,像给沙丘盖了层补丁。
“哪有什么一节一节的草?”巴图揉了揉冻得发僵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沉。难道是阿古拉看错了?
他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听到“咩咩”的叫声。不远处,三只羊正低着头,在一簇草丛里啃食。巴图悄悄走过去,这三只羊正是昨天阿古拉说的病羊——昨天还蔫头耷脑,今天却精神了些,啃草的劲头很足,咳嗽声也轻了。
巴图的目光落在它们啃食的草上——那草果然像阿古拉说的:矮矮的,只有半尺高,茎秆是灰绿色的,一节一节的,像缩小的马鞭,叶子细得像针,边缘有些扎手。凑近了闻,有股奇怪的气味,不是沙蒿的清香,也不是沙棘的酸甜,而是一种辛辣中带着点苦涩的味道,像嚼了口没熟的野葱,直冲脑门。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草根黄褐,须根细密,茎秆中空,断面有黏性的汁液,那股辛辣味更浓了,呛得他打了个喷嚏,却奇异地觉得胸口的咳嗽感松快了些。
“就是它了!”巴图心里一阵激动。他又拔了几株,用草绳捆好,揣在怀里——那里暖和,能保住草的生气。
往回走的路上,巴图特意留意了这种草生长的地方:都在背风向阳的沙丘坡上,土壤干燥,周围没有积水,旁边总长着几丛沙棘。“看来这草喜干怕湿,还得靠着阳光才能长。”他暗暗记下,这是草原上识草的规矩:看草长在啥地方,就知道它性子是寒是热。
回到毡房时,巴图的眉毛和胡子都结了冰,怀里的草却依旧带着点潮气。阿古拉看见他回来,挣扎着坐起来:“爷爷,找到了吗?”巴图举起那捆草,笑着说:“找到了,咱的‘救命草’。”
萨满闻讯赶来,拿起草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舔,眉头皱成了疙瘩:“这草气味太烈,怕是带‘火性’,吃了会不会烧坏人?”巴图道:“病羊吃了都能好,人为啥不能试试?总比坐着等死强。”
他取了三株草,洗干净,切成小段,放进陶锅里,加了些雪水,架在火塘上煮。草一入沸水,那股辛辣味就弥漫开来,毡房里的人都忍不住皱起鼻子,阿古拉却抽了抽鼻子:“爷爷,闻着……身上好像不那么冷了。”
煮了一炷香的时间,水变成了淡黄色,上面浮着一层细小的泡沫。巴图舀出半碗,晾到不烫嘴时,先喝了一口。药汤很苦,带着强烈的辛辣,像喝了口掺了辣椒的烈酒,从舌尖辣到喉咙,再到胃里,瞬间激起一阵热流,顺着血脉往四肢窜。
“好家伙,这性子够烈!”巴图咂咂嘴,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三章:初试锋芒,热汗破寒邪
巴图喝完药汤,坐在火塘边,感觉浑身的热流越来越盛。
先是额头,然后是后背,接着是手心脚心,都冒出了汗。那汗不是大汗淋漓,而是细细密密的,像春天的小雨,慢慢浸湿了贴身的羊皮袄内层。随着汗水排出,他觉得之前冻得发僵的骨头缝里,像是有小虫子在爬,又痒又舒服;头痛减轻了,眼睛也亮了;胸口的咳嗽感彻底没了,喘气顺畅了,连鼻塞都通了些,能闻到火塘里牛粪的味道了。
“管用!真管用!”巴图又惊又喜,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之前的酸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有了点想出去套马的力气。
萨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摸了摸巴图的额头,又看了看他手心的汗,喃喃道:“真是神草,竟能把‘黑风怪’逼出来。”
巴图赶紧又舀了半碗药汤,吹凉了给阿古拉喝。阿古拉起初怕苦,皱着眉头抿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爷爷,这汤……喝下去肚子里暖暖的,鼻子好像也通了!”他几口就把药汤喝完了,没过半个时辰,小脸就沁出了汗珠,咳嗽声渐渐轻了,竟趴在毡毯上打起了小呼噜。
“睡了!孩子睡了!”巴图的老伴激动得抹起了眼泪。这半个月,阿古拉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部落。那些躺在毡毯上的族人,都挣扎着要来喝药汤。巴图让族人们排队,体质壮的给半碗,体质弱的给三分之一碗,小孩和老人只给一小口,怕药性太烈受不了。
最先喝药的是那个咳嗽得直打晃的放牧阿叔。他喝了药汤,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出汗,之前咳得发紧的胸口松开了,能顺畅地喘气了,他摸着自己的后背,惊喜地说:“多少年了,没出过这么舒服的汗!像在太阳底下晒透了似的!”
还有那个鼻塞的老阿妈,喝了药汤后,打了两个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