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语在魏劭不耐的神情中逐渐吞了回去。
她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道:“吃菜,吃菜,多吃点。”
母子之间一时静默无言。
姜媪端着一壶温好的酒上来,心虚地对上朱夫人的视线。
“夫人,酒温好了。”
“酒来了,仲麟,我们母子共饮一杯,就当是放下往事,珍惜眼前。”朱夫人忙手忙脚地倒了一杯酒,眼睛骨碌碌乱转,不敢看魏劭。
到底是亲娘,即便做了许多蠢事,魏劭也还是给面子的配合朱夫人一杯饮尽。
奇怪的口感让他皱了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紧接着朱夫人的下一杯就送到嘴边了。
一杯接着一杯,饭菜没吃多少,一壶酒下去了大半。
到了最后,魏劭实在觉得古怪,按下朱夫人还要再倒的手。
“娘,不用了,喝的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魏劭感觉一股火从全身流窜,由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这种强烈的感受让他格外暴躁。
他踉跄着站起身,脸色难看到极点。
朱夫人却半点没看出来他低压的气场,春风满面地扶着人进屋,自己退了出去。
室内香烟缭绕,床榻上能看见香肩半露的女子转过头,声音低缓:“表哥……”
轰隆一声巨响,门被砸破了。
郑殊哆嗦一下,脸色发白,惊惶不定,刚想开口劝人收下自己,却在瞧见魏劭表情时,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的眼眸森寒冰冷的就差提剑杀人了。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眼眶泛红,额头青筋直跳,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钉在原地,便扭头大步离开了。
门外,朱夫人震惊地趴在墙根看着破洞的大门,连气都不敢喘。
自里面出来的魏劭脚步沉重,看向她的目光有失望,有痛苦,也有厌弃。
朱夫人浑身颤抖,眼神惊惧,觉得骨头缝都在冒寒气。
最终,魏劭什么都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朱夫人瘫软在地,心头涌上一股莫大的惶恐。
不一会,屋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哭声,她才回过神。
“糟了,楚玉!”
……
咚咚——
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烦的扶楹不断蹙眉,最后只能无奈拉高被子盖在头顶,假装无事发生。
下一秒,一声震天巨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门口阴影处,一个身形挺拔健硕,呼吸粗重的男人站在门口,眼眶通红,眼神阴鸷晦涩到仿佛要将床上那个柔软的身影拆吃入腹。
扶楹被吓得扑腾坐起来,惊诧地望过去:“魏侯,你怎么了?”
这人圆月夜变身狼人怪,跑出来吃人了?
扶楹顾不上穿衣,第一时间扒拉了个花瓶抱在怀里。
没等她寻找逃跑的路线,这男人直接毫无顾忌地大步流星走进来,然后……
啪叽一下晕死在她床边,脑袋还重重磕在旁边的香炉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听着都疼。
扶楹呆了。
室内安静一会,她小心翼翼走下床,推了推魏劭。
“魏侯?魏侯你还好吗?能起来吗?”
指尖触碰到魏劭的脸颊,扶楹才发觉这人似乎在发烧,整个人像碳球一样滚烫。
眉宇间深深折痕,代表他忍耐已久,无法在承受体内的药力。
这么个大男人,扶楹也抱不动,她只好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让流云去把府医和小檀找来。
摸了摸魏劭的额头,扶楹深深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不会被人怀疑袭击主公吧?
她就想好好生活而已,怎么偏偏仕途之路上有如此多的坎坷呢。
一刻钟后,整个魏府灯火通明。
魏劭被好好安置在床上,府医诊完脉后,查看他脑后的伤势。
徐太夫人站在一边,满脸担忧,下面跪着朱夫人和郑殊,二人惶惶不安,流了满头冷汗。
小乔则是站在最后面,乖顺地低下头,眸光复杂。
扶楹立于床侧另一边,简单讲述了魏劭从进来到晕死的情景。
府医苍老的皱纹更加深壑,头疼地叹息道:“魏侯体内的药物是烈性药,且与之前使用过的伤药冲突,不能用外力疏解,在下只能用银针辅助舒缓。”
又看了魏劭脑袋后面的大包后,府医的叹息声更重。
“魏侯脑后的硬块太大了,不能轻易下针,在下只能开方,日日喂药涂抹。”
徐太夫人作为整个府邸的统帅者,当机立断。
“府医,魏侯就交给你了,我马上去寻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帮你一同诊治。”
她这是不放心魏劭的身体状况,要找更多大夫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