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微恼地挠她痒痒肉:“女郎早膳打算用什么?可不准再说随便,然后挑剔个不停了。”
扶楹是个嘴刁的人,不然也不能研制出这么多吃食。
天底下就没有她不敢尝试的东西。
偏偏这人挑嘴也就算了,还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每每到了用膳时刻,流云都得愁掉一把大头发。
扶楹连连躲闪求饶,咯咯笑道:“好流云,我错了,咱们早上不如吃点豆浆油条吧?再配上几碟酱肉咸菜,简单又好吃。”
流云想了一下,收回手:“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备下。”
扶楹顿时松了口气,偏过头的瞬间,她察觉到一抹滚烫的视线。
转身望去,发现魏劭不知何时来了,在门外愣愣站着,一动不动。
扶楹歪了歪头,好心地冲他招手道:“魏侯可要一同用早食?”
这人看着眼冒血丝,脸色苍白,一副憔悴可怖的样子,别晕死在她院子门口了。
魏劭听见她的呼唤,才回过神来,垂下眸子,点头应道:“多谢。”
院子里摆上桌椅,扶楹和魏劭相对而坐。
她兴致勃勃地为他讲述桌上的美食都是从何而来,热烈明媚的笑容比天边的朝阳更美好。
男人眸色晦涩浓稠,心底深处,无法控制而滋生出的占有欲,勾缠着心底翻滚的燥意与戾气,再次翻江倒海。
他直直地望向扶楹,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般,开口问道:“扶楹姑娘可想过择选什么样的儿郎?”
扶楹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目光从桌面上离开。
刹那间,与他四目相对。
她眨眨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魏侯是怕我入了后院便无法继续效力吗?”
魏劭眉间一锁,刚要否认,便听见她说:“我自然是要找一个处处合我心意的人才行,否则怨侣相对,岂不痛苦。”
魏劭凝望她,慢慢开口:“你看我,如何?”
他的话语沉静幽冷,不似玩笑之语。
但扶楹也没办法当真。
不说这人背着和乔家的婚约,单单是他这个人,她便不喜欢。
扶楹一心以为魏劭是害怕她嫁出去后,把农耕技术带走,无法对他忠心耿耿的效力。
“侯爷,您别试探我了,我不会跑的。”扶楹托着腮,眸子染着无奈,“说好你给我金钱利益,我为你献农作物,我就肯定会遵守诺言,我这个人最讲信誉了。”
一大通话砸下来,魏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男人锋锐的眉眼松懈下来,看着有点呆。
没等魏劭回过神,扶楹继续输出。
二人驴唇马嘴的对话,让她将内心想法说的一清二楚。
“而且侯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话大胆又直白。
“我想要找的儿郎,不必建功立业,不必丰功伟绩,他只需要温柔小意的陪伴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相处着便好。”
扶楹抿唇笑着,漂亮动人,她略带不好意思的补充:“最好长得清俊,性子和顺,身材良好,父母恩爱,家庭美满,为人单纯,小事有主见,大事听我的,会下厨,懂交际,在外做我的门面,在内处理好家里的一切,如此,便算人生圆满了。”
魏劭几次张口想打断,都没找到机会。
他眼神迷茫,总觉得扶楹找人的要求莫名耳熟。
怎么好像他手底下的哼哈四将也说过类似的话?
而且,他想把自己带入进去,推销一番,却郁闷的发现他半点不符合扶楹对未来夫君的要求,顿时哑声了。
不是相差甚远,而且完完全全相反的两个人。
若不是知道扶楹性子纯粹,压根不懂他的心意,魏劭都以为这人是故意说反话了。
墨色锦袍的男人端坐着,黑眸微敛,气息沉郁,唇型似张未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除此之外,其余人没有半点可能了?”
低哑的声音饱含显而易见的试探。
扶楹想了想,恍然大悟。
合着这人不是怕她跑了,是怕她纠缠他位高权重的身份。
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笃定道:“其他人绝无可能!而侯爷你,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所以放心吧,你不是香饽饽,天底下的女人并非看见你就会扑上去!
魏劭:……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了。
男人的脸更白了,他捂着胸口,深深切切地望了扶楹一眼,踉跄起身离开。
在远处听了一耳朵的流云走上前,幽怨道:“女郎,你又在胡说八道吓唬人了,天底下哪有你说的这种男人啊。”
“你瞧瞧,魏侯都被你惊世骇俗的条件吓得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