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过十几年,再次相逢,杨兰似乎都快忘了相遇的模样。
她盯着小孩模样的雪重子半晌,最后哼笑道:“不过是在他被无锋追捕时收留过这人一阵,没什么特别的。”
雪公子看起来不是很相信:“就、这样?”
杨兰奇怪反问:“不然呢?”
“你们难道想听什么英雄救美、互生情愫、家族拆散、情人相隔的悲惨故事?”杨兰拍拍雪重子肩膀,啧啧惊叹,“小伙子少看点话本子吧,人生不是传奇故事,哪来这么多跌宕起伏的情节。”
雪公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说的也对。”
雪重子站在一边,视线始终跟随着杨兰,听见她的话,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如果这么简单,那他的元阳为何不见了?
杨兰垮下脸,挥手赶人:“累死了,你们快走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雪公子和雪重子行礼告辞。
宫子羽满脸八卦地凑过来:“娘亲,你见过雪重子的大人形态?”
“是啊。”杨兰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说起来很帅呢,但是性格倒没有现在这么沉默寡言,反而挺能说会道的。”
宫子羽还是个孩子心态,惊叹道:“好神奇,一个人竟然可以返老还童,这心法真有趣。”
紧接着,他叽叽喳喳说起试练内容,又吐槽金繁不帮他,什么都不肯透露。
像只扑腾翅膀的小鸟,叫个没完。
院落里,雪公子蹲在湖中的一块石头上挑挑拣拣。
湖中央开着一朵一朵的白色莲花,绿色的莲叶上,积着新雪。
“雪重子,你觉得刚才那位姑娘说的话可信吗?”
雪重子坐在茶炉边,摩挲着保存精美的簪子,怔愣出神:“不知道。”
瞥见他伤神失落的模样,雪公子转移话题:“今年的雪莲越来越少……看来这后山的瘴气越发重了。”
他刚想低头摘下一朵雪莲,结果,下一秒,一只黑色金纹靴子踩在上面,将盛放的莲花压扁成平面。
雪公子愤怒抬头:“松脚!你知不知道这雪莲有多珍贵?”
四目相接,是笑意森然的面孔。
雪重子翻手将簪子放进怀里,皱眉拱手道:“不知执刃来此有何贵干?”
宫尚角掠步到门口,淡淡道:“找人。”
丢下两个字,他径直去了屋内。
一扫而过,房间的陈设让他不愉。
清兰轩一应装饰都是最华丽厚重的,知道杨兰不喜欢穿鞋,便铺上厚实的地毯,空气中时时刻刻弥漫着温暖而清新的香,琉璃灯盏明亮如白昼,衣服料子永远是最细腻的绫罗绸缎,稍微有针线磨红了娇嫩的皮肤,宫尚角都要紧紧皱眉,换一批秀娘。
如今的这些,显然过分陈旧。
为了第二天的试练,宫子羽早早离开去了隔壁,如今房间里只剩杨兰一人。
她起身准备吹灯睡觉,却看到一个人影。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杨兰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你果然在这里。”
眼前一黑,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温暖的泉水中。
热气蒸腾,薄雾氤氲。
烛光微弱到杨兰几乎看不到温泉池的边缘。
身后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敏锐地察觉出危险。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身前忽然响起拨弄池水的声音,还有叮铃铃的铃铛声。
她想逃,身后人的手臂却似铁笼般将她牢牢禁锢。
压迫性的眼神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人宰割。
肩膀忽然一痛,谴责的声音轻轻响起。
“小骗子。”
身前人哼了一声,有点委屈。
“说好给我哥的也会给我,你做到了吗?”
杨兰移开目光,脸颊被热气蒸腾成粉润的颜色,小声嘟囔:“那是你的问题。”
谁让你自己技术不好,这还能怪到别人了。
……
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杨兰紧张又慌乱,忍不住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那样扑腾后腿,妄图逃脱。
“大不了我跟你们道歉,或者我去后山,永远不出来。”她可怜兮兮的求饶,“别折磨我了。”
她的眼瞳被泪水洗的湿漉漉的,映着摇曳的灯光,是一种破碎的漂亮。
宫尚角眸色一暗,放在她腰上的大掌收紧。
……
今夜的天空很黑,不时有一两颗星子划破天空,落入银河。
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
有时一两颗星,有时好几颗。
它们同时飞落,使寂静的秋空微颤,让万星一时迷乱起来。
忽然,一颗流星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