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在他身边,虽然早有预料,但脸色同样很难看,眼瞳猩红。
“我早就说过,她不会选我,更不会选你。”
沉默半晌,宫远徵抬起头:“哥,我们要怎么办?”
天色逐渐黑沉,房间里烛灯不动而亮,火光摇晃,有一种寂静的昏暗。
男人坐在高背椅上,微光照着他俊美的脸,忽明忽暗,隐藏住他癫狂的神情。
微微掀起眼皮,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漆黑视线锐利得犹如一把出鞘的刀。
森然冷峻。
“找到她,抓回来。”
他会让她后悔“逃离”这个决定。
闻言,宫远徵笑了,笑意带着些微冰寒。
……
后山。
杨兰和宫子羽在密道里绕了许久才勉强走出来。
两人皆是扶着膝盖喘气。
杨兰不可置信:“我说,我不习武体力差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虚?”
宫子羽面露尴尬。
他武功不好啊,除了长得高高壮壮,会点三脚猫功夫,他可是宫门武力值倒数第一。
好在杨兰懒得纠结笨儿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只满心以为自己安全了,抬头打量周围环境。
风雪飘零的冬季天气,一片将冻未冻的湖水,湖上有一块巨石削成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些茶具,平日里似乎有人在这里饮茶。
再往前走,是一个院落的前庭。
院中种植了很多常青树,枝丫上都压着雪。
松柏、翠竹交相生长,浑然天成,生趣盎然,看起来像天然长成,但又似乎自成章法。
院落旁边正生着火,架起的小锅在煮茶。
旁边还有一口,正在煮着一堆雪块冰块。
炉火旁边的石台上放着各种茶叶、香料和茶具器皿。
庭院正中有一张石桌,却只有两条石凳,看来平日里没什么宾客到访。
越靠近,杨兰的心越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激烈到她以为自己累病了,捂着胸口蹙眉。
宫子羽担忧地扶住她:“怎么了?是心脏不舒服吗?”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个头小的那个替她把了把脉。
“她没事,心理作用罢了。”
沙哑低沉但有些熟悉的嗓音响起,杨兰抬头看去,和他四目相对。
色淡如水的瞳仁,银灰色的长发,清俊的长相。
一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雪、重子?”
雪重子一愣,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女子:“你认识我?”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无尽的冰雪和反复练就的武功,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两人默然无言的场面持续半天。
宫子羽和一旁的雪公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翻来覆去好几下,没忍住道:“要不咱们进去说吧,外面怪冷的。”
怕冷的宫大牛如此提议。
几方都没有意见,雪重子带着他们进入到一个房间中。
陈设朴素,但雕花窗糊着明纸,屏风古朴典雅,就连烛台的老木都散发着幽香,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雪重子给他们二人端来一碗热粥。
里面炖着鸡肉和菌菇。
杨兰吃完一碗递过去,雪重子竟然动作自然地接过,又给她盛了不少。
甚至还去外面摘了朵雪莲放进去。
雪公子和宫子羽面面相觑,都有点傻眼。
前者是没见过他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后者是被这人习以为常的照顾惊呆了。
“你们,认识啊?”宫子羽小心翼翼询问。
不是说后山之人不得外出吗?
这人是怎么跟他娘认识上的。
“不认识。”
“认识。”
异口同声,两个答案。
宫子羽更茫然了,看向他娘。
杨兰黑着脸改口:“不认识。”
宫子羽:“……”
雪重子:“……”
雪公子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然后跑出去,拎着一沓银票和一根染血的簪子回来了。
“姑娘,这是您的东西吗?”
看到钱,杨兰噌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把它抢着塞进怀里。
“我的钱,时隔十几年,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她人生的第一笔存款啊,终于见面了。
雪公子把落下的簪子往前递:“还有这个,应该也是你的吧?”
杨兰低头:“不认识。”
雪公子笑着调侃:“是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吧,都在这放了好多年了。”
杨兰奇怪地看他一眼,真诚道:“不是我的,只有这沓钱是我的,这簪子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