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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云梦朝华 > 第491章 孤影入都,杀局将起

第491章 孤影入都,杀局将起(1/2)

    一月之后。

    南境依旧无雪,却比天都更冷。

    天色未明,王府外廊的铜灯尚未点燃,只有几枝早落的梅花贴着墙角,被晨风卷起,悄然落入朱漆阶下。

    慕容冰站在案前,手中信纸还未放下,指尖却已微凉。

    那封信来自玄鸦,措辞简短,却句句如锋。

    她没有道别,也没有请求——只是留下了一枚殿下常戴的佩环,说若数月不归,就让许文山将此物埋于北境青阳城边小镇,以还她欠下的情。

    她甚至没说去哪儿。

    但慕容冰却一眼就看懂了。

    「天都」。

    她盯着那封信,片刻无语,掌心发凉,眼中却翻起比风更烈的波涛。

    她苦笑一声,低语如针:“你总说我是疯子,其实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她轻抚那只小巧的银环,环面磨损处仍隐约可见一枚斜刻的“许”字。

    忽而,她眼神一沉,唇角轻启,声音冷得像从刀锋上碾出:

    “你要替我杀她?……”她低声咬字,指尖骤紧,“那你听好——你若死,我亲自去。”

    这一句落下,风声似也为之一震。

    “可惜……你这一封信,来得还是晚了十天。”

    她抬眼望向远处,正厅之外的石阶上,昨日清晨刚刚风干一滩马蹄水痕。

    许文山,已经走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留下一封封得极死的书信,交给老齐,嘱托等他走后十日再交出。

    信里只有一句话:

    “殿下不归,文山不还。”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只知道,他曾是那年押着萧然出京的禁军校尉,如今,却化名“阿山”,再次混入禁营,只为或救,或杀。

    他用了当年解甲前藏下的北镇旧令牌,从青阳边军伪报调令,十日内换马、换甲、换口音,昼伏夜行,一路潜至天都。

    他混于禁军五营之中,白日训练,夜里独处不语。无人知他名,只知他臂力惊人、刀法沉狠,私下皆称“阿山”。

    他在等。等那一日她登殿、祭礼开启——他便拔刃而出,直刺紫霄龙阙之上。

    杀谁?

    无非是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摄政皇妃,林婉柔。

    慕容冰闭了闭眼,只觉心底的风也一同卷了起来。

    这不是一场救人那么简单。

    这是在一层层棋局之间,活命、杀敌、复位、破局的孤注一掷。

    夜深,慕容府后庭。

    一盏宫灯斜倚在榻前,灯油将尽,微光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慕容冰静坐于廊前石阶,手中轻握着那枚银环。风从槐树间拂过,吹动她鬓边细发,也将灯影投在她面前的地砖上,一寸一寸地拉长,仿若流沙覆雪,时光倒回。

    她望着天边微弱的星光,良久无语。

    “你们都走得真快。”

    她低声喃喃,眼神却没有怨意,只有一点藏不住的疲惫。那是将整座府邸扛在肩上,却没人替她卸下的一点痛。

    她把银环扣在指间转了转,忽然轻笑出声,笑意却苦涩,“一个疯子出京杀人,一个疯子化名潜军……我倒是成了最后那个留下来守摊子的。”

    她抬头看向远处宫墙。

    “好啊……你们放心去赌,我在这等你们回来。”

    风起,灯灭。

    她起身,衣袂轻扬,只留下一片冷光融进黑夜。

    ——

    几日后。

    天都,午后。

    江水缓缓流过云桥东岸,数十辆马车鱼贯而入,行商旗帜飘扬于车辕之上。

    一位脸上刀疤纵横的中年汉子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桥头哨卫,压低了声音,朝随行伙计吩咐道:

    “记住,我们此行是来交木料进贡,不是来找人——任何动静,都别惊了天都的人。”

    随行人皆低头应是。

    这人,正是马帮二当家,刀疤洛。

    三年前,他曾是萧然北征时麾下最锋锐的马队军头,因受奸人诬陷而遭通缉,被迫脱军落草。

    可他至今仍佩着那把铁链短斧——那是当年萧然亲手所赐。

    “你替我带兵如斧破山,洛,该你为自己劈一条路。”——那句话,他一生未忘。

    他神色寡淡如常,唯有每当夜幕将至、灯火初燃,他便独自登上江桥之顶,望向皇城深处。

    哪怕是披着商旗、藏着身份,哪怕此行若被识破就得葬身天都,他也依旧来了。

    只因那人,是他此生唯一认的殿下。

    ——

    【青阳城·行辕工坊】

    铁锤起,火光腾。

    晨曦未破,整座工坊却早已轰鸣不息。

    烈焰灼炉、炉火如龙,匠作如织,赤膊挥汗,数十柄巨锤轮番起落,火星四溅,击声如雷。

    总匠师雄战亲自披甲入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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