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独立湖畔，衣袍微拂，倒映在湖光月影之中。

    慕容冰悄然走近。

    她换了素衣，未着半点金饰，只一枚薄钗斜斜插在发间，清冷却温柔。

    “今日这场宴，你累了吧。”她轻声说。

    萧然未回头，只轻轻一握她的手：“不累。”

    “倒是你……从此南境之事，少不得你与我共扛。”

    “我以兵守天下，你以心护生民。”

    “我已无退路，那就和你并肩走下去。”

    慕容冰看着他，眼中有笑，也有泪。

    “那你可得记住，”她轻声道，“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

    萧然转头望着她，许久，轻轻点头：“记住了。”

    湖畔风起，吹皱一池秋水。

    城中百姓齐鸣钟鼓，万户焚香，酒香四溢。

    这一夜，南境真正归心。

    ——

    【天都皇宫】

    林婉柔缓缓踱步于花园小径，身后跟着贴身老嬷嬷。

    她手中执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函，红烛未干。

    上头字字如刀：【萧景玄，订亲慕容，册封王妃，举南地同庆。从此，南境一统。】

    她目光沉冷，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讥笑。

    “终于捆在一起了……”

    “好啊，真好。”

    她慢慢转身，望着远处天都城影，寒声吩咐：

    “传我旨意。”

    “调东境东溟、望川、云津 三镇军，伐南北交界。”

    “一个月内，务必在青阳城南侧设十里工事。”

    “若他萧景玄敢返北——便堵他回路。”

    “既然一月之后大婚，那哀家就送他一份大礼。”

    嬷嬷心惊：“娘娘，此举，恐动天下……”

    林婉柔却缓缓闭上眼，嗓音如夜鸦啼血：

    “那就……让天下动一动吧。”

    ……

    丹阳城外，深山破庙。

    无面独坐断木，肩头余伤未愈，双眸却冷如冰井。

    他取出那柄插在枯树上的匕首，又从袖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在指尖轻轻一抖，随手塞入暗囊。

    他如今，已有不止一张脸。

    “萧景玄？”

    “他要成亲了？”

    他低声一笑，声音嘶哑：“很好。”

    “换一张脸，也换一种死法。”

    夜风吹入庙中，卷起残烛，火焰一晃——他的影子仿佛在地上裂成三道。

    “婚宴之日，就是我下一张脸……现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