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疏勒城外出现三骑人马。待马匹靠近城门,马上的人自称是匈奴使者,要求面见耿恭。耿恭听罢,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放三人入城。
三个匈奴使者进城后并未下马,为首者俯视着站在面前的耿恭,语气倨傲地高声道:“耿恭!我家日逐王念你忠义英勇,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死了可惜,特命我等前来招降。只要你开城投降,日逐王便上奏单于,封你为白屋王,赏你金银珠宝,赐你娇妻美妾!”
“杀了。”耿恭转头看向身旁的行长李寺,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李寺是个身高马大的壮汉,得令后当即拔出腰间环首刀,二话不说纵身跃起,一刀便将那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没来得及坠马的匈奴使者砍落马下。另外两个使者见状,早已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摔下来,五体投地地哭喊 “饶命”。
“你们匈奴人在耍什么花样?如实招来,可饶你们不死!”耿恭厉声喝问。
“前几日……前几日车师王后求见日逐王,说有办法劝降将军,提议让她来劝降。”一个使者战战兢兢地回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日逐王因与将军作战损失惨重,又欣赏将军的才能,对王后的提议很感兴趣,只是对劝降将军并无把握。王后说……说她与将军有男女私情,您最听她的话,如今你们又身处绝境,由她来劝降,成功率极高。她还说你们此刻定是物资紧缺,若能送来物资表诚意,保证能成。日逐王信了她的话,昨天让她带着物资来劝降将军。今日……今日他们正在王宫中摆宴,等着我们带将军回去赴宴呢。”
耿恭闻言,脸色骤然黯淡,沉默了许久,才挥手道:“让他们滚。”
两个使者如蒙大赦,慌忙起身想上马,却被李寺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胳膊,狠狠甩在地上。另一个矮胖的行长张山也同时上前,揪住剩下那使者的裤腰带,将他高高举起,重重扔到同伴身旁。
“滚!”
“滚!”
李寺与张山盯着趴在地上的使者,异口同声地厉声喝道。两个使者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冲出疏勒城,很快便消失在城外的雪原中。
待士兵重新关上城门,耿恭迈步登上城楼,转身面向聚集在城下的将士,神情凝重地高声问道:“华夏的子孙们!大汉的将士们!我们辞别父母、离开妻儿,从遥远的故乡来到这陌生的西域出生入死,从温暖的家园来到这冰天雪地的疏勒城忍饥受寒,为了什么?”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瞬间响彻云霄,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凛冽的寒风也仿佛被这股气势逼退了几分。
待城下重归安静,耿恭再次高声发问:“匈奴人本就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如今我们杀了他们的使者,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今晚,或许明早,匈奴人就会杀来。我们要怎么办?”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
更激昂的呼喊声再次爆发,如同惊雷滚过雪地,每一个字都透着将士们必死的决心。
等呼喊声渐渐平息,耿恭对着城下深深弯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坚定:“将士们!我耿恭在此谢过大家!大汉会记住你们!历史会记住你们!炎黄子孙后代,永远会记住你们!”
“将士们!做好准备,迎击匈奴!”随后,耿恭快速抬起头,声如洪钟般下达命令。
城楼下的六百余名士兵立刻分成六队,有条不紊地散开。有的扛着石块加固城防,有的蹲在墙角打磨刀刃,有的背着弓箭爬上了望塔,整个疏勒城瞬间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只待猎物靠近便会猛扑而出。
夜幕刚至,惨白的月光洒在城外狼藉的雪地上,映出一片凄清。忽然,疏勒城外传来密集而清脆的“咔嚓”声 —— 那是马蹄踏碎冻雪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匈奴人来了!”了望塔上的哨兵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划破了夜空。城中将士们早已整装待发,听到喊声后迅速行动,眨眼间就各就各位,城墙上顿时布满了手持兵器的身影,眼神锐利如鹰。
竖爷和三恒站在南门楼上,和其他士兵一样,紧紧盯着城外。月光下,三匹快马正朝着疏勒城飞奔,后面跟着一大群骑兵,他们一边疯狂追赶,一边嗷嗷叫着,还时不时射出冷箭,箭矢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道寒光。
“是安月!”当那三匹马跑到离城墙还有半里地时,三恒一眼就认出了最前面那匹马上的人,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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