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兴致勃勃,准备了好几张被采访稿,此时再面对记者的提问,也只剩“嗯,哦,是的,不是,差不多,应该吧”等机械配合。
好不容易应付完记者,却发现记者收拾完东西后,坐在角落不动。
齐鸣鹤客气地提醒道:“记者同志,请问我们之间的采访,结束了吗?”
记者扶了扶眼镜,认真地点点头,“嗯,结束了,你们忙!”
齐鸣鹤看着不远处,沙发上散落坐着的另外三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乎是僵硬着腮帮子道:“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你这是……,工作不忙吗?”
记者也很坦诚,如实地指了指凌峰道:“凌大师说,让我等一会儿,给我提供一条炸裂新闻,我很期待!”
“所以,我坐在这里……不碍事吧?”
不等齐鸣鹤反应过来,作出回应,凌峰便举手道:“大记者,你尽管坐!我们齐副会长是个正派人,没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
齐鸣鹤嘴角微抽,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哪怕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在听清黄晚晴接下来的一句话时,仍是直接破防了。
“齐副会长,上次你答应买下我的那幅画,价格一比一参照拍卖会的价格,还算数吗?”黄晚晴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
齐鸣鹤听完这话,顿时眼前一黑,真想立马晕过去,
“有,有这一回事吗?”齐鸣鹤结结巴巴笑道,“呵呵,我好像真忘了个干净。”
“师姑,您可是我的长辈,该不会是把晚辈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了吧?”
“如今几乎全海市的人都知道,我们海市美术家协会出了一名新锐农民女画家,一幅画拍出了2万的天价!”
“若真像当初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一比一按照拍卖会给的价格,那师侄可是砸锅卖铁也凑不上呀!”
“想来族伯当初收你为关门弟子,教你绘画技艺,也不是希望你有朝一日学成出山,专门回来欺负碾压族里的助理的吧?”
黄晚晴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将手里的画卷放到了茶几上,挑眉道:
“齐副会长,你刚才不是说不记得吗?怎么此刻又说的这么清楚?明显前后矛盾嘛!”
“虽然辈分上面,我确实略长你一些。可这件事情的起因始末,你我心知肚明。”
“想来,我师父若是知道,我来海市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他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至于你说这件事情,不过是当时的一个玩笑?那我得好好找林校长和齐师叔,当面对峙一番。”
“毕竟,当初你信誓旦旦答应的时候,可都是知情人。”
黄晚晴说到这里,默默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印章,放到了桌上。
她忽然扭头,朝着门外道:“对了,刚才门口拦我们、并且喜欢搬弄口舌、挑拨是非的那个人,我觉得不太适合待在协会里。”
“上次师叔将这枚印章交给我的时候,说我手持这枚印章,相当于代理临时会长,权力还挺大?”
“也不知道,我拿着这枚印章说话,到底管不管用?”
黄晚晴这番操作,直接吓得齐鸣鹤变了神色。
这农村来的小姑奶奶也没个轻重,把那小跟班开除协会事小,回头等她回乡下了,自己再想办法找个由头,把人加进来便是。
可她若是一生气,把自己这个副会长给开除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出去容易,进来难。
更何况,他当初为了当上这个副会长,送出去多少礼,许出去多少诺言?
一来一回,撒出去的可不止眼前这两万。
虽然他画画技术一般,但出门身份倚仗,全靠这个副会长的名头,给自己的脸镶金砖。
若是丢了这个名头,谁还搭理自己?今后无论再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会束手束脚。
齐鸣鹤眼珠子左右乱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身份名头更要紧!
抓住了关键,何愁今后没有十个百个两万?
想清楚后,齐鸣鹤一咬牙,满脸肉痛地答应了,“既然如此,师侄自然说话算数!”
“师姑,您看这样可以吗?让我回去做个准备,明天下午,我亲自把钱款送到招待所。”
“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诚信,一个唾沫一个钉,肯定说到做到!”
“如果只说不做,将来我当着你的面,自己扇自己耳光!”
黄晚晴差点真以为他想清楚了,此时一听这话,便听出来对方是想用拖字诀。
如果明天下午没有送过来,晚上她就回老家了。等她再来海市,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当面若是都拿不到,将来更没影。至于当面自扇巴掌这样的承诺,那也太划算了吧?
“不行”,黄晚晴当即摇了摇头,起身道,“看来这件事情,我还是要找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