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已不现,不过是悬在铅灰色天幕上的一抹灰白残影,像被风沙磨钝的刀刃,连最后一丝锋芒都消散在呼啸的罡风里。大地开始龟裂如老树皮,曾经的风神殿绿洲化作沙砾坟场,千年古庙的断壁残垣在风暴中发出濒死的哀嚎——这是风神·朔重临人世间的出场景像,也是人间炼狱开启的征兆。
“那是不死不灭的古神啊……”风之国沙漠中的石庙里老和尚蜷缩在地下洞窟中,枯槁的手指抠着岩壁对身边的和尚们道:“古籍上说,上古年间数十阴阳师耗尽八万童男童女的精血,以自身魂魄为锁,才把它镇在沙漠之下。那封印是用十万生魂炼的枷,用百代阴阳师的血脉浇的基,没有钥匙怎么会……怎么会崩裂啊!”
风沙狂暴席卷四方,发出恶鬼磨牙般的声响。谁也没看见,风暴核心处,那尊由亿兆沙砾铸成的神魔正缓缓舒展身躯。
朔的沙躯已高逾百丈,每一粒沙砾都裹着万年罡煞,在阳光下泛着玄黑幽光。沙体表面流转的风纹突然亮起,那些宛若符篆的纹路其实是上古神文,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书写着“神之领域”的法则。领域之内,风压能碾碎空间,让最坚硬的精钢化作齑粉;沙刃可切割法则,使任何忍术咒印在靠近前便自行崩解。
天芷云跪在沙地上,符文宝甲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鲜血顺着甲缝蜿蜒而下,在沙砾上晕开转瞬即逝的红痕。她刚用毕生修为催动木叶龙神之术,可那凝聚了她体术精髓奥义的青龙虚影才探出龙首,就被无形风刃切成漫天碎叶。风刃余势斩在宝甲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甲胄灵光骤然黯淡,几乎要溃散成光点。
“只是……普通攻击威力居然就有这么强吗?”她咬碎了牙,满嘴都是血腥味。沙砾顺着口鼻往里灌,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子,肺腑火辣辣地疼。想退,可四面八方都是高耸的风壁,沙刃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囚笼,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光矢破空而来,所过之处沙幕瞬间凝霜。天沐颜踏着冰晶冲入场中,转生眼的瞳力在她周身形成淡蓝色护罩,双掌向前一推,斥力竟生生推开十丈真空地带。
“芷云妹妹,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她半跪在地扶住天芷云,转生眼的探查能力让她瞬间看清局势,“这领域在吸收大地灵气,它的力量还在增强!”
话音未落,她指尖已凝聚出九支冰霜箭矢。箭身铭刻着仙术符纹,寒气冻结了周围的气流,连狂暴的风沙都慢了半拍。九支箭矢齐发,化作幽蓝光虹直刺朔的胸臆,可没等触及沙躯,就被无形风压碾成冰屑,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黑风沙暴再次合拢,领域像磨盘般开始收缩。天芷云与天沐颜背靠背站着,四周早已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风刃破空的尖啸声,像无数把刀子在耳边切割。
朔的百丈身躯缓缓俯首,风沙漩涡构成的瞳仁里,透着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传说它曾以风沙为刀,削平过三座神山;以沙为棺,埋葬过整个王朝。阴阳师的封印只能困住它,却杀不死这亘古长存的神魔。
天芷云突然闭目,八门遁甲阵图从足底浮现,血红纹路顺着脚踝爬满肌肤。“生门、伤门、杜门……开!”蒸汽从她周身毛孔喷涌而出,发梢燃起苍蓝色火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喝!”她一拳轰出,音爆在风暴中炸响。拳劲化作实质的青龙之首,竟硬生生撕裂神之领域,狠狠砸在朔的沙躯上。百丈沙体被拦腰轰碎,沙砾四散飞溅,可还没等天芷云喘口气,那些沙砾就像有生命般逆流而上,瞬息间重聚成完整身躯,连道裂痕都没留下。
“芷云妹妹快退开!”天沐颜瞳仁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转生眼最强模式彻底开启。“金轮转生爆!”她双掌合十,金色能量在胸前坍缩成一点,随即化作贯穿天地的光矛。光矛所过之处,风沙直接湮灭成虚无,神之领域被强行撕开一道百里长的裂隙。
“轰——”光矛正中朔的首级,百丈头颅轰然炸裂,风压骤然停滞,沙雨簌簌落下。天芷云刚想开口,却见漫天碎沙突然逆流而上,在顷刻间重铸出头颅。朔的瞳仁再次亮起,漠然中甚至多了几分嘲弄。
一次、五次、十次……金轮转生爆接连轰出,光矛撕裂苍穹的轰鸣从未停歇。天沐颜的查克拉在飞速流逝,唇角不断溢出鲜血,指尖因过度凝聚能量而微微颤抖。可风神朔的沙体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周而复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怪物杀不死……根本杀不死!”天沐颜跪倒在地,转生眼的光晕都黯淡了几分。
天芷云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消息回木叶,请天月清来用封印术。只有她的封印术或许能暂时困住它,我来为你断后,速去速回。”
“不行的,我们一起走!”天沐颜抓住她的手腕,“八门遁甲开启后,你已经快撑不住了,留在这里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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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有人拖住它,不然会死无数人。”天芷云扯开她的手,足底阵图突然爆发出刺眼红光,“景门、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