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胭刚才见兰韵嬷嬷磋磨胡禾娘不成,反而搭进去了自己,她有些不悦。现在听了姑母终于提起子嗣的事了,她又来了兴致,身子在圈椅里动了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子。
冯铭轩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大嫂的举动,嘴角微微勾了勾,满不在乎的道:“启禀大伯父大伯母,侄儿成亲三年还没有子嗣!”
冯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拿起茶盏,默默的喝起茶来!
大夫人得意的笑道:“轩儿,这么说来,冯胡氏成亲三年无所出了!”
此时的冯铭睿乘坐马车回了府,听到门童的禀报,府城的大伯父大伯母来了家中,他怔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客厅,坐满了人。
听到琴声,冯铭睿招来一个丫鬟,让她去二院,提醒曹小姐今日不要弹琴了。
冯铭睿大步向客厅走去,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二弟满不在乎的声音,“大伯母!娘子三年无所出是真,这事怨不得她。是侄儿成亲后骑马摔伤,导致不能人道。
侄儿请遍了云城的名医治了两年多,好在侄儿刚刚停了药,要不了多久,我小二房就能传出喜讯来!”
冯铭睿脚下一个趔趄,“不能人道!”二弟就这么往自己的脸上泼脏水,是个男子就算真的不能人道,也得藏着掖着,想尽千方百计捂住这个消息,他的二弟为了护住弟妹,还真是豁出去了!
整个客厅里的人都惊住了,冯铭轩竟然不能人道!
禾娘的眼眶红了,看了一眼相公,默默的垂下头,抿紧了嘴巴。相公以前明明只是肾阳不足,早就治愈了的。
去年相公自己让人传出他不能人道的谣言,阻止了公爹和婆母替他纳妾的心思。
今日人多广众,相公重申因他不能人道揽下她三年无所出的责任,这样爱她护她的男子,是她胡禾娘的丈夫,她是何其幸运!
禾娘流出了泪水,迅速用袖子擦掉,她今日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
她擦泪的举动,在众人的眼中可不就是受尽了独守空房之苦?
知晓内情的冯老爷和冯夫人默默低下头去,去年轩儿想出的歪点子,今日如若能保住小儿媳,倒也算得上是好点子了!
大老爷一掌重重击在桌子上,厉声道:“冯铭轩!荒唐!身为官家子弟出身,这般诋毁自己的声誉!定是受农妇冯胡氏的挑唆,如此这般心肠歹毒的女子,怎配为我冯氏家族的主母!
管家速速安排人去请来医术高明的大夫,替冯胡氏把脉,如若已经怀上我们冯氏的血脉,此事就此翻篇!
如若没有身孕,这般蛊惑相公的妇人,即刻写下休书,赶出家门!”
张晗胭无声的笑了,她的目光落在禾娘脸上,她要看着胡禾娘跪地求饶,她要看着胡禾娘涕泪交加!
禾娘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相公说了,他说了休妻才是休妻!
冯铭睿赶紧大步进入客厅,露出笑意冲大老爷和大夫人抱拳道:“铭睿见过大伯父大伯母!只是大伯父大伯母来了家里,怎的不提前让商队捎信来,好让侄儿亲自去接您们?”
大老爷看着这个搅局的大侄儿,他的脸上带着笑,可眼里的笑意半分也无!
长大了!侄儿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见了他有些胆怯的孩子了,他竟然是一身肃杀之气……
是了!商场如战场!大侄儿在商海中历练出来了!
不得不说,他冯氏的男儿,都是好样的!在仕途的有当官的样子,从商的,也有大商的气场!
大老爷收敛了怒气,指着二弟边的椅子道:“铭睿坐!一会儿开祠堂,除了你大哥在京城,修谨在府学外,我们这几个一个都不能少!”
冯铭睿微笑道:“没什么大事,不年不节的犯不着开祠堂!大伯父,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晚膳我和二弟好好的陪您吃酒!”
张晗胭急道:“相公!姑父和姑母是特的来秉公执行家法的!”
冯铭睿拿起一个茶盏,重重砸在张晗胭的脚边,厉声道:“张晗胭,这里是我冯府!你是不是叫错了人?你可记得你的身份?你是冯张氏,这里谁是你姑父?谁又是你姑母?”
张晗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撑着圈椅缓缓起身,对着大老爷和大夫人福了福身道:“冯张氏见过大伯父大伯母!”
大夫人暗自心惊,难怪晗胭拿捏不住铭睿,这样的气势,任谁都拿捏不住啊!她讪笑道:“晗胭不必多礼!语儿快扶你长姐坐下!
睿儿啊!大伯母必须得提点你几句,晗胭身怀六甲,你这般发她的脾气,让她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冯铭睿垂首道:“大伯母教训得是!只是大伯母有所不知,冯张氏一向不听教导,不敬公婆,不和睦妯娌……
且今日的场所,可是她一个后宅妇人能随意插话的?侄儿管教她,才能让她有所收敛!”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