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上,回荡起一片撕心裂肺、震天动地的呐喊!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竟短暂地压过了燧发枪的轰鸣。
土梁上的安集延火枪队显然被这自杀式的冲锋惊住了。
短暂的混乱后,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呼喝声响起,燧发枪的射击声骤然变得更加密集、更加疯狂!铅弹如同疾风骤雨,带着灼热的气流和死亡的尖啸,狠狠砸向冲锋的清军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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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的锋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铅与火构成的墙壁!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如同被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顿,随即喷溅着血花向后栽倒。
战马悲鸣着翻滚在地,将背上的骑手甩出老远。
但这一次,没有停顿,没有退缩!后面的人踏着倒下者的身体,嘶吼着继续向前猛冲!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补上去。鲜血在冲锋的路上肆意流淌,浸透了沙砾,又被狂奔的脚步践踏成泥泞的紫黑色。
刘锦棠伏在马背上,耳畔是子弹尖锐的破空声和不断响起的惨叫声、落马声。他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土梁,眼中只剩下那片喷吐火焰的死亡区域。
突然,他感觉胯下战马猛地一个趔趄!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如同喷泉般溅射到他的手臂和脸上——是马血!
“唏律律——!”战马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前腿一软,带着巨大的惯性轰然向前栽倒!
巨大的力量将刘锦棠狠狠甩了出去!他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滚烫的碎石地上,眼前一黑,尘土和血腥味瞬间涌入鼻腔。腰刀脱手飞出数步之遥。
“大人!”紧跟在后的王德榜目眦欲裂,狂吼着想要冲过来救援。
刘锦棠猛地甩了甩头,驱散眩晕。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前方几块大石后面,几个安集延火枪手正手忙脚乱地给燧发枪装填火药和铅弹,脸上带着狰狞和即将完成杀戮的兴奋。
距离不过十步!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枪管上冰冷的金属光泽和他们焦黄胡须上沾着的火药渣!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战意瞬间压倒了一切!刘锦棠眼中血光爆射!
他根本不去看掉落的腰刀,身体如同捕食的猎豹般猛地从地上弹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扑去!
就在最前面那个火枪手刚刚将铅弹塞进枪口、正慌乱地用通条往下捣实的瞬间,刘锦棠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
“死!”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刘锦棠左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对方滚烫的枪管,猛地向上一抬!
同时,右拳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和狂怒,如同攻城重锤,狠狠砸在那安集延士兵毫无防护的咽喉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士兵的双眼猛地凸出,嗬嗬地倒抽着气,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刘锦棠毫不停留,就势夺过那杆沉重的燧发枪,将其当作一根巨大的铁棍,抡圆了狠狠砸向旁边另一个刚刚举起火枪的敌人!
“砰!”沉重的枪托带着千钧之力,结结实实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那安集延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整个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
第三个火枪手终于完成了装填,惊恐地调转枪口对准近在咫尺的刘锦棠,手指颤抖着扣向扳机!
刘锦棠眼中凶光一闪,不退反进!他猛地侧身,用肩膀狠狠撞入对方怀中!
同时右手成爪,如同铁钩般死死扣住对方扣扳机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那士兵的手腕骨被硬生生拧断!燧发枪脱手掉落。
刘锦棠顺势屈膝,一个凶狠的肘击,狠狠顶在对方柔软的腹部!那士兵眼珠暴突,口喷鲜血,身体痛苦地弓成了虾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当王德榜和其他几名亲兵终于冲破弹雨赶到这处岩石掩体时,看到的便是刘锦棠浑身浴血、如同地狱魔神般站在三具扭曲的尸体中间。
脚下踩着那支断裂的燧发枪,手中紧握着夺来的腰刀,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如同拉动的风箱,眼中燃烧着尚未熄灭的狂暴火焰。
“大人!”王德榜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别管我!杀上去!抢占土梁!”刘锦棠嘶吼着,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敌人鲜血的粘稠液体,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指向土梁更高处,“跟我冲!碾碎他们!”
主将绝境反杀、手刃三敌的悍勇,如同最猛烈的火油,彻底点燃了所有冲上土梁的清军士兵!
他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狂潮,疯狂地扑向那些因近身搏杀而陷入慌乱的火枪手。
白刃战瞬间爆发!长矛凶狠地捅刺,大刀带着风声狠狠劈砍。
失去了距离优势和火枪威力的安集延士兵,在红了眼的湘军面前节节败退。
狭窄的土梁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