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突然在200米外打旋。两人同时举起设备：李墨飞的腕表切换成微光夜视，刘宇的平板启动激光测距。放大画面显示船身卡在了废弃的碳捕捉装置滤网上，那台3年前被淘汰的机器正将报告纸缓缓绞入齿轮。

    “就像我们的减排路线图。”刘宇试图用无人机遥控解救纸船，却发现频段被游轮的卫星电视占用。屏幕上是极地探险真人秀直播，参赛者正用融冰水煮法式鹅肝，弹幕刷过一排“环保从美食做起”。

    李墨飞突然涉水走进浅滩，牛津鞋浸在含磷超标的湖水里发出嗤响。他徒手扯开生锈的滤网，指关节被锋利的合金划出血口。漂流的纸船终于挣脱束缚，载着残缺的条款文字驶向湖心，却在即将沉没时被游轮尾浪掀翻。

    刘宇的平板发出尖锐告警，北极实时监控显示又一座冰山崩塌。七百万吨冰融水的重量，让日内瓦湖面漾起不自然的潮涌。两人裤脚被浪打湿的位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析出盐霜——这是冰川融化改变湖水离子浓度的证据。

    “回酒店重做模型。”李墨飞拧着浸透的西装下摆，医疗芯片因浸水开始释放抗抑郁药物。他们身后的游轮派对准时在零点燃放烟花，环保型冷焰火在夜空拼出石油公司的LoGo，陨落的火星在湖面烫出无数转瞬即逝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