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脱了困,顾不得深想,施礼道:“贫僧乃是东土唐僧,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进宝的和尚。”
太子心头一跳,就是这和尚!
“东土大唐虽是中原,可其穷无比,有甚宝贝,你说来我听。”
这话太子说的甚是心虚,谁不知东土大唐是富庶之地?
可恨那文殊菩萨让他说这等昧心之言,若传到唐王耳中,岂不是平白树敌?
陈玄奘垂头。理了理锦斓袈裟,笑着答道:“贫僧身上这件袈裟,是第三样宝贝。还有第一等、第二等更好的宝贝哩!”
那袈裟一看便知并非凡物,可太子只能夸。
“你这袈裟半边苫(shan)身,半边露臂,能值多少银两,也敢称宝贝?”
“这袈裟虽不全体,却有诗几句。诗曰:佛衣偏袒不须论,内隐真如脱世尘……”
板角青牛藏在房顶上,眉头紧蹙,侧头问道:“老大,袈裟都是半边苫身,半边露臂。这太子没见过和尚?”
“乌鸡国国王好善斋僧,太子自然见过和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贬低唐僧。”
“啧啧……”板角青牛唏嘘道:“太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乌鸡国有多少宝贝!”
“嘘,快听。”
陈玄奘念完诗,停顿片刻,鼓足勇气开口说:“见驾不迎犹自可,你的父冤未报枉为人!”
太子攥紧拳头,他何尝不知父冤未报枉为人?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父王。
“你这秃驴胡说!我父王好端端的,何来的父冤?”
太子心急难耐,哪里顾得上评论锦斓袈裟?揪着陈玄奘骂了一通。
陈玄奘挨骂却不见恼怒,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殿下,为人生在天地间,能有几恩?”
“你这和尚,莫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太子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听陈玄奘胡扯?死死盯着陈玄奘,神色不善。
“这……”
太子发怒,陈玄奘慌了神。一国储君如此没有风度,告诉他真相,当真能救出国王?
孙悟空掩嘴偷笑,太子已知宫里那位是假的,此刻定然是心急如焚。
“咚咚……”
孙悟空抬手敲了敲木匣,陈玄奘回过神来。双手奉上木匣,唇边也有了笑意。
“殿下,这只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
板角青牛瞪大眼睛,见陈玄奘侃侃而谈,嘲讽道:“他就是凡人一个,眼下装出一副高僧模样,令人作呕。”
太素扯起嘴角,冷声说:“他若不装出得道高僧的模样,怎能糊弄住太子?”
“这也没糊弄住啊!”板角青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指着太子说:“那可是储君,人精堆里长大的。
这三年又得青狮悉心教导,岂会让唐僧糊弄了去?不过是有所图谋,哄着唐僧玩儿罢了。”
“呦,牛儿长进许多。”太素眉眼舒展,调侃道:“竟能看破太子的心思,不错,不错!”
“老大!”板角青牛撅着嘴,斜了太素一眼,语气透着不满:“牛儿我曾陪老爷游遍五湖四海。
皇亲贵族见过不知凡几,太子那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我?只有唐僧那个憨货看不出来。”
孙悟空提起五年前乌鸡国闹旱灾一事,又提起那位钟南山来的道士,太子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这孙悟空果如文殊菩萨所言那般,道法高深,法力通天。
二人闲话几句,太子顺势命那保驾的官将退至寺外。又赶走本寺和尚,请孙悟空入殿详谈。
一切皆按佛门预想行事,护教珈蓝悄悄松了口气。
值年功曹李丙拱手贺道:“这一难未出差错,可喜可贺。”
六丁六甲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能出什么差错?”
“我看这一难顺利的很。”
“瞧那李丙,草木皆兵,我看他是吓破了胆。”
“……”
四值功曹你看我,我瞧你,皆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奈。
时至今日,六丁六甲都不曾找到困住他们的妖怪。吃了这么大亏,怎还未长记性?
摩诃揭谛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为保此难不出差错,文殊菩萨一早便去了都城。”
文殊菩萨亲自出手,这一难若出差错,可就怪不到他们身上了。
“老大。”板角青牛拽了拽太素的衣摆,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他们顺利度过这一难?”
“急什么?好好看戏。”
孙悟空接过红匣,将身一抖,那红匣变作毫毛,被他收上身去。
转身,陈玄奘将白玉珪双手奉上,献于太子。
“好哇!你这秃驴,五年前本是个全真道人,骗走我家宝贝。如今又扮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