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衣袂被吹得猎猎翻飞,却吹不散正教群雄心头的阴云。
任我行抛出的“三战之约”,像块千斤巨石,死死压在每个人心上。
胜,恒山可保。
败,不仅恒山要并入魔教,更有人要殒命这悬崖峭壁间。
见性峰无色庵内,商议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却又藏着暗潮汹涌的算计。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端坐上首,面色沉静。
眉宇间虽忧色难掩,却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五岳派众人的神色。
宁中则身为五岳派掌门,坐在身侧,手中五色令旗被攥得指节发白,指尖几乎要嵌进木柄里。
“阿弥陀佛。”
方证大师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如钟?
“任教主既提三战之约,老衲与冲虚道长义不容辞。
第一阵,便由老衲应对任教主,拼尽毕生修为,也护正教周全。”
冲虚道长抚须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五岳派掌门,慢悠悠道:
“贫道愿接第二阵。只是这第三阵……
少林武当已各出一人,余下一阵,理当由五岳派承担才是。
毕竟此战根源,皆因五岳派与魔教的恩怨而起。”
话音刚落,角落里便传来一声尖细的附和。
余沧海矮小的身影钻了出来,三角眼滴溜溜转,盯着宁中则笑道:
“冲虚道长所言极是!宁掌门新登五岳掌门之位,正是立威的好时机!
任我行虽强,可宁掌门乃华山之碧玉,武功卓绝,定能为五岳派争光,为正教扬眉!”
这话听着满是恭维,实则暗藏毒心。
谁都清楚,任我行“吸星大法”纵横天下,连方证大师都要谨慎应对。
宁中则武功虽高,比起这等魔头还差着一截,让她出战,无异于推她去送死。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性子刚直,却也带着私心,沉声道:
“余观主说得没错!宁掌门身为五岳之首,自当以身作则。
总不能让少林武当两位前辈独自拼命,我五岳派却缩在后面吧?”
恒山派的定逸师太见状,忍不住蹙眉反驳:
“天门道长此言差矣!宁掌门虽是掌门,可任我行何等厉害?
让她出战太过凶险!不如从五岳派中另择高手……”
“定逸师太此言差矣!”
岳不群适时起身,一袭青衫,温文尔雅,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师妹身为掌门,责任在肩,岂能畏缩?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余沧海身上。
“余观主武功高深,‘辟邪剑法’威名远扬。
若是余观主出战,胜算岂不是更大?方才为何反倒劝我师妹出马?”
余沧海脸色一僵,连忙摆手:
“岳先生说笑了!老夫年岁已高,气血衰败,哪比得上宁掌门年轻力壮?
再说五岳派掌门出战,名正言顺,老夫怎敢越俎代庖?”
他心里暗骂岳不群阴险,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任我行,故意将他一军。
岳不群微微一笑,话里藏针:“余观主过谦了。
想当年余观主为报家仇,独闯福威镖局,何等威风?
如今面对魔教,怎倒退缩了?”
余沧海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瘦脸涨成了猪肝色。
此时,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突然开口,琴声般的嗓音带着一丝冷淡:
“依我看,不如让令狐冲出战。他武功高强,又与魔教素有渊源,或许能出奇制胜。”
这话一出,岳灵珊立刻急了:“莫大先生!我大师兄他……他早已不是华山弟子,怎能代表五岳派出战?
再说他如今下落不明,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肯帮我们!”
她嘴上反驳,心里却盼着大师兄能出现,可又怕他真的对上任我行。
岳不群脸色微沉,冷冷道:“莫大先生此言不妥。
令狐冲勾结魔教,早已被逐出华山,逐出五岳派。
他若出战,岂不是让正教沦为笑柄?”
他绝不允许令狐冲再出风头,更怕他借着此战重新崛起,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众人争论不休,互相推诿,谁都想让别人去面对那必死的凶险,自己则坐收渔利。
宁中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一阵发凉。
她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争吵的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不必争了。我是五岳派掌门,这第三阵,我来出战。”
“师娘!”
“师娘!”
华山弟子们纷纷惊呼。
陆大有急得满头大汗,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始终没找到令狐冲的身影,情急之下,他放声大喊:
“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