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那句“比剑夺帅”还飘在空气里,擂台中央的空地已经成了全场焦点。
没人动。
台下群雄踮着脚往台上瞅。
恒山派女弟子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泰山派几个年轻弟子攥着剑柄蠢蠢欲动,却都等着别人先上。
谁都不想当那第一个露底细的冤大头。
曲非烟不知道何时已溜到令狐冲身边,低声说道:
“堂堂五岳剑派,竟是一窝子胆小鬼!”
那边,左冷禅眉峰挑了挑,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他侧头对身后的嵩山弟子低喝:“宋青,你先上!”
人群里窜出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弟子。
手里长剑“唰”地出鞘,剑尖往地上一点,对着四方拱手:
“嵩山派宋青,请各位师兄师弟登台切磋!”
他往擂台中间一站,目光扫过其他四派弟子,语气带着几分少年锐气:
“不知道哪位先来?”
全场静了三息。
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没开口,女弟子们没人敢动;
衡山派那边,莫大先生低头擦着琴弦,弟子们跟没听见似的;
泰山派的几个弟子你推我搡,都想让别人先上。
宋青站在台上,脸渐渐有些红了。竟然没人搭理自己。
正要再开口,一道温吞的声音突然飘过来:
“德诺,去陪你宋师弟走两招。”
是岳不群。
他手里摇着折扇,指尖轻轻敲着扇面,脸上笑盈盈的,跟叫弟子去演武场练剑似的随意。
全场一愣——华山派竟先上了?
劳德诺从华山弟子堆里走出来,手里握着长剑,看着跟个普通账房先生似的。
他对着岳不群躬身:“是,师父。”
左冷禅盯着劳德诺的背影,手指猛地攥紧了扶手。
劳德诺是他安插在华山的眼线!岳不群让他上场,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拆自己的台?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劳德诺的武功他摸得门清,顶多算二流末梢。
宋青可是嵩山派年轻一辈里的好手,这明摆着是送输!岳不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擂台上,劳德诺对着宋青拱手:“华山劳德诺,宋师弟手下留情。”
宋青见是他,嘴角撇了撇。
早听说华山派除了令狐冲,其他弟子都是草包,这劳德诺看着更窝囊。
“客气了!劳师兄请!”
宋青手腕一翻,长剑直刺劳德诺心口。
剑风凌厉,正是嵩山剑法里的“旭日东升”!
台下嵩山弟子立刻叫好,左冷禅也微微点头。
宋青这招出得稳,十招之内定能拿下劳德诺。
可下一秒,所有叫好声全卡在了喉咙里!
劳德诺不闪不避,反而往前踏了半步。
只见他手里的剑突然拐了个诡异的弯,剑尖擦着宋青的剑身滑过,直挑他握剑的手腕!
那剑招更加气势恢宏,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左冷禅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怎么可能!劳德诺怎么会嵩山派这么高明的剑法!
这剑法就是他这个嵩山派掌门都不会,劳德诺怎么会?
他不是自己的人吗?为什么半字没提过!
左冷禅胸口的火“噌”地窜上来,盯着劳德诺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这眼线,难道早就被岳不群策反了?
还是岳不群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让他演这出戏?
擂台上,宋青也懵了。
他练剑十年,从没见过这招,手腕急忙后缩。
可还是慢了半拍,剑尖在他手背上划了道血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嘶——”
宋青疼得倒抽冷气,手里的剑晃了晃。
劳德诺却不停手,长剑一旋,又是一招,依旧是思过崖石壁上的失传招式。
剑风带着寒气,直逼宋青咽喉!
左冷禅的脸彻底黑了,指节抠着扶手,差点把木头抠出印子。
岳不群!你竟敢拿我的人,用我的剑法,打我嵩山派的脸!
台下彻底炸了锅!
“那是什么剑招?看着像嵩山派的啊!”
“华山弟子怎么会嵩山派的剑招?邪门了!”
定闲师太停下捻念珠的手,抬头看向岳不群,眼神里满是疑惑;
冲虚道长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抹耐人寻味的笑;
莫大先生擦琴的布巾晃了晃,又很快恢复如常。
只有那自称“周伯通”的令狐冲,靠在柱子上啃着瓜子。
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台上比的不是剑,是小孩子过家家。
岳不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