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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的琴声断断续续飘在风里,像是全然没听见台上的争执,又像是把一切都听在了耳里。
左冷禅被岳不群逼得进退两难,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可脸上却只能强装镇定。
他心里门儿清:若是此刻坚持不让比试,就是坐实了“五岳无人”的说法。
更是等于承认自己想吞并四派,到时候别说其他四派不服,就是江湖上的名声也得臭了。
深吸一口气,左冷禅压下怒火,沉声道:
“岳师弟多虑了!既然有人对总掌门之位有质疑,那便按规矩来,比试就是!”
话落,他的目光突然扫向另外三派掌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逼劲:
“但岳师弟别忘了,这是五岳并派,不是嵩山派和华山派两家的事。
比试自然不能只让嵩山和华山参与。”
“定闲师妹、莫大师弟、天门师弟,你们意下如何?”
这一手,够狠!
其他三派若是不参与,就是认怂,承认自己派里没人能和嵩山、华山抗衡。
若是参与,就正好中了左冷禅的计。
他本就想借比试立威,正好把其他三派的底细摸清楚,顺便敲打敲打。
定闲师太心里叫苦不迭,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
只能合十道:“阿弥陀佛,既是事关五岳剑派的声誉,恒山派自当遵从众议。”
莫大先生终于抬了下头,眼神淡淡扫过台上,手指依旧没停,含糊不清地应了句:
“比就比吧,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
天门道人本就因为之前的事一肚子火,此刻被左冷禅点名,
当即拍案而起,吼声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比!凭什么不比!我泰山派难道还怕了不成!
左师兄放心,到时候定有人上台,让你看看我泰山派的本事!”
左冷禅见三人都接了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鱼儿,全上钩了!
他往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掷地有声:
“好!既然各位都无异议,那便定下了——五岳并派,比剑夺帅!”
说着,他指着脚下的峻极峰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以这封禅台为擂!各派掌门,或是派中弟子,皆可下场比试!
最终胜者,便是五岳派总掌门!”
话音落下,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激动地搓手,等着看这场好戏;
有人忧心忡忡,担心门派安危;
还有人偷偷打量着台上几派掌门的神色,想看出些端倪。
岳不群缓缓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左冷禅、天门道人等人的脸。
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水已经彻底搅浑,所有人都被拖进了这个漩涡。
接下来,他只需静观其变,等着坐收渔利。
左冷禅似乎察觉到了岳不群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一个冷厉,一个温煦,却都藏着算计。
不过一瞬,又各自移开。
山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草,刮得人脸颊生疼。
定闲师太依旧在默默念佛,指尖的念珠转得飞快;
莫大先生的琴声停了,手指按在琴弦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门道人还在怒气冲冲地瞪着左冷禅,胸口起伏不定。
五岳掌门,各怀鬼胎。
台下的群雄,心思各异。
就连那自称“周伯通”的怪人,都收了笑容,靠在柱子上,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一场看似公平的比剑,实则是一场布满算计的博弈。
一场要改写整个武林格局的大戏,终于要正式开场了。
风,更冷了。
峻极峰顶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压抑的肃杀之气,在每个人心头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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