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笑了。
他是对的,他们的命其实也脆弱得很。
慕容齐得知大军背后的主子是裴凌云,甚是意外,于是想设计挑拨裴凌云和慕容棣的甥舅关系。
让他们二人内斗。
只要他们二人心不齐,起了内讧,那天下就会再乱,他就会有机可乘。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慕容棣竟没有那个心思。
“你以为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
慕容棣揉捻着指腹,眼睫投下一片阴影,
“可惜你想错了。”
宫中的龙椅很高,很华丽,很沉重。
可他对龙椅从来没有生出过渴望。
他希望报仇,希望裴家翻案,但他厌恶宫城。
他可以杀了所有当初欺侮过他的宗室子弟,可是那段阴冷的幼时记忆永远都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慕容棣:“京城不是我想待的地方,若舅父需要我在这,我可以在这。但舅父若哪日无需我在京城,我便会回岭南。“
“岭南?”慕容齐冷笑。
“裴凌云真是厉害,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真把岭南当家了。区区一个岭南,有哪里比得上长安?”
慕容棣勾唇:“你不会明白。”
他看看外面天色,站起身来,收起了笑容:
“时辰差不多了,皇兄这杯茶该喝下去了。”
慕容齐脸色僵硬,手指仿佛被冻住一般。
慕容棣:“看在你曾替我遮掩过一回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让你完好下葬。”
慕容齐的手握住茶盏,仍旧没有送入口中。
慕容棣正打算叫人进来直接动手,慕容齐忽然抬头笑了。
慕容齐笑得诡异:
“人心善变,我曾只想做丛中蛐蛐,可谁知后来有了冲天夺日的想法。”
他抬手猛地一口气灌下了茶水,然后侧头睨着慕容棣,笑容阴冷:
“老三,有些话莫说的太早,你说你今日无此志,可人心易变,十年、二十年后,你未必不会有那心思。”
慕容棣依旧平静:
“不论将来如何,皇兄都看不见了。”
冬日的阳光静静流淌在桌面。
慕容棣的声音比冬阳还要和煦:
“皇兄,若得来世,我们都莫做皇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