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只忙着修房子。
张老太傅家的一大家子人也回来了。
张府内,因为老爷子的身体,那可是鸡飞狗跳的。
张老太傅之前不肯逃离京城,结果晕倒的时候直接被老夫人下令搬上马车了。
人醒来的时候早已出了京城。
张老太傅再气也没有办法。
后来长安城被收复了,张府赶紧又回来了。
这一回来,张老太傅就听说裴凌云还活着。
“子信……子信还在……”
张老太傅哭得泣不成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张府的大夫守在张老太傅面前都不敢走,生怕等会醒来一激动,人没气了。
等张老太傅终于能够平静面对这个消息时,裴凌云亲自登门来看望张老太傅了。
张老太傅好生将自己收拾整齐,摆出一副神色不惊的严师模样。
可是看见裴凌云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张老太傅还是红了眼。
裴凌云执弟子礼,垂首肃立:
“学生迫于形势,未敢以真容谒于师门,望太傅宽宥莫怪。”
张老太傅仔仔细细地打量裴凌云。
脑中的很多个画面在这一刻被一条线紧密地串起:
裴凌云少时的风光、流放时的无奈、郝仁对显露出的尊重和关切、苏知知的字画……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见到郝仁会想起裴凌云。
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会那么欣赏苏知知的字和画。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回来就好……子信啊……这些年辛苦你了。苍天有眼,老夫未想过此生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你。”
张老太傅抓着裴凌云,感慨万千。
裴凌云苦笑道:
“师恩重如山,学生一日不敢忘,只可惜学生这些年来有违圣贤之道。”
张老太傅摇头:
“子信啊,老夫明白,老夫都明白……”
师徒二人在屋里说话。
张老夫人在外边派人送了茶水进去。
她两手合在胸前,仰头望天。
老天爷显灵了,她家老头子还真就是做太傅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