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地修缮了几座损失相对小的宫殿,眼下也够用了。
就在裴凌云要登基为帝的前夕,长安城内传出了些不一样的风声。
苏知知和花二娘去街头重新开的茶馆吃茶。
听见茶馆的说书先生正讲得激动:
“越王率大军北上……杀得胡人片甲不留啊!”
“越王乃皇嗣,身份非同一般,人中龙凤。有越王这等人在,实在万民之幸……”
“如今天下却再不姓慕容了……”
苏知知和花二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一丝狐疑。
黑匪山的村民都听到了这些风声。
好似一夜之间,城中就拥出了许多慕容棣的拥护者,个个都在宣扬慕容棣的功绩同时叹息登基者另有其人。
裴凌云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伍瑛娘对裴凌云说:
“阿仁,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要挑拨你和棣儿。”
裴凌云颔首:
“棣儿同我商议过此事,背后之人已经查到了,交给棣儿处理。”
……
越王府。
书房内,茶几边煮着一壶茶。
茶汤沸腾,氤氲的热气在眼前升腾。
慕容棣慢条斯理地将煮好的茶倒入茶盏,然后道一句:
“请用茶。”
坐在慕容棣对面的是慕容齐。
慕容棣神色悠然,一行一止都自有风华气度。
相比之下慕容齐歪倒在榻上的姿势就显得有些不体面了。
慕容齐其实今日也想坐端正的——
如果他的手脚没有被绑住的话。
慕容齐戏谑地笑:
“三弟派人来我府中说要请我喝茶,却让人将我手脚捆住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要我如何喝茶?”
慕容棣笑容不变:
“你喜欢动手脚,自然要束起来才好。”
“至于如何饮茶,这倒是简单。”
咻——!
慕容棣手中弹出一只梅花镖,划开了慕容齐手上的绳子。
梅花镖划开绳子后,扎入了旁边的木柱。
慕容齐见梅花镖飞出时,脸色微变:
“我知三弟向来聪慧,却不知三弟还有这样一手好功夫。三弟在宫中藏得还真是深啊。”
慕容棣饮了一口茶:
“彼此彼此,你不是同样藏了一手?否则又怎能招揽到不少手下?怎能将解州盐库搬空?”
他声音压低,靠近道:
“又怎会在此时挑拨我与舅父的关系?”
慕容齐也不装了,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何来挑拨一说?我不过是为三弟感到可惜。明明三弟登基才名正言顺,为何要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
慕容棣嘴角微勾,冷笑:
“此言差矣,前朝都亡了,你我已非皇嗣,何来名正言顺一说?”
慕容齐把茶盏放下,没喝一口:
“老三,别装了。”
“你在宫中装傻装了那么多年,难道走到这一步,什么都不想要?”
慕容棣点头:“自然有想要的东西。”
慕容齐挑眉,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慕容棣接着道:
“想要你的命。”
慕容齐脸上的笑瞬时有几分僵硬:
“是裴凌云派你来杀我的?他想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为他登基扫清障碍罢了。
我以为你有几分聪明,想不到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命。”
慕容棣又啜了一小口茶,眼中无波无澜:
“当年你在背后推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命丧我手中?”
茶水渐渐凉了,热气散去。
慕容齐的瞳孔放大了一瞬,张口许久也没能说完一句话:
“你、你……是谁说……”
“不是旁人告诉我的。”慕容棣微笑。
“你推我的时候,周围没有人。你当时特意将我身边的人调离,身边无人作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推下湖。”
慕容棣幼时显露出聪慧的一面,可后来被人推下湖,撞在了湖面凸起的一块大石头上。
从那以后才装作痴傻保命。
那件事当时没人查到是谁做的,只说是慕容棣自己不小心摔跤撞上了石头。
宫中最后也只罚了慕容棣身边的下人,说他们看护主子不尽责。
慕容棣看着慕容齐惊讶的面色,缓缓道:
“是我当时亲眼看见的。”
慕容棣被慕容齐推下去的时候,看见湖面倒映出了慕容齐身上常佩戴的一块玉。
此事他一直放在心中,除了裴姝之外,没有同任何人说过。
慕容齐:“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