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到底是中的什么毒,是否为体内断魂草毒性发作?”贺孟宇迫不及待地问道。
“启禀大人,死者确实是中过断魂草之毒,许久以来,毒素深入骨髓,这是肯定的。但如果说,死因是断魂草毒性发作,明琴实在是不敢苟同。”说到这,顾明琴顿了顿,抬头看向贺孟宇,对方皱着眉,似有疑惑和不满,但并未提出否定。这让顾明琴安了心,有了信心继续把话说下去。
“叔公在世的时候,曾几次告诉明琴,断魂草之毒并不致命,除非剂量很大,大多数情况下,病人都是因为耽误了本来的病情,再加上毒性蔓延,没有及时控制,才有可能毒发身亡。最重要的是,中毒之人临死之前,一定是身体越来越差,没有力气、奄奄一息,就算是说话、吃饭,都拿不出力气,更别说是力大无穷的疯狂。而马大壮临死之时,恰恰是完全的疯狂,无人控制得住,就冲这一点,也可以断定,死亡原因并非断魂草之毒。”
听完她说的话,贺孟宇不觉微微颔首,说得有理,然后又问她“那顾女医觉得马捕快中的是何种毒药,是如何中的毒?”
“启禀大人,关于此事,请恕明琴无知,暂时无法回答。”明琴如此说道,看到贺孟宇表示不解,于是就继续解释道,“贺大人,你有所不知,自从马捕快住入顾府,解毒之事,明琴基本上没有参与,这是叔公的意思,为了明琴的安全。叔公去世以后,明琴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冯大夫。”
顾明琴说着,看了眼冯德明,随后继续道“冯大夫尽管已经离开了顾氏,可是在这之前,一直是跟随叔公研制解药,马捕快的治疗过程,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有所参与。所以叔公去世以后,明琴便请他回来,继续为马捕快进行治疗……”
贺孟宇听她如此说,也禁不住点点头“关于这一点,马小五和我说过。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冯大夫在照顾病人。”说着,回头看着冯德明,正色问道,“冯大夫,刚才马小五告诉本官,除了昨天晚上你喂给马大壮的一碗安神药,马大壮并未进食它物……”
“贺大人明鉴啊,草民冤枉啊。”
贺孟宇话还没说完,冯德明就跪倒在地,“哐哐哐”磕了几个响头。重新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满脸泪痕“贺大人,我与马捕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何要害他性命;再说了,草民本就是一个医者,正所谓医者仁心,草民甚至是比病人家属都希望病人可以早日恢复健康,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要了他的命……”
“那你如何解释你那碗安神药和死者中毒而亡之间的关系?”
冯德明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救人之举是顾老爷在世之时就确定了的方案。顾老爷说了,断魂草之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如果想研制出解药,并非朝夕之间。如今马捕快身中剧毒,毒性发作之时,容易疯狂,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安神药让他陷入睡眠、度过危机。草民这些日子以来,完全是按照顾老爷的治疗方案,每日三顿,让病人按时服用安神药,以确保病人不会陷入疯狂状态,更重要的是,病人所使用的安神药材都是顾氏医馆、顾大小姐提供的。”
说到这,冯德明猛地回头,冷眼看着顾明琴。
一听这话,贺孟宇也转向顾明琴,满脸阴鹜。
虽未抬头,但两个人毫无友善的目光直接射向自己,让顾明琴颇是紧张,甚至是委屈、想哭。但她知道,她不能哭。为了顾氏,为了弟弟妹妹,自己必须咬牙顶住一起。
深吸一口气,顾明琴点点头,坦然承认“启禀大人,冯大夫进行治疗,所用药材确实是顾氏提供。不仅是马捕快每日服用的安神药,明琴还说过,只要冯大夫可以让病人恢复健康,即使是需要什么名贵药材,明琴也会散尽家财。冯大夫,明琴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顾明琴说到这,突然回过头来,目光锐利地望向冯德明。
四目相对,冯德明紧张万分,差点打了哆嗦,握紧拳头,尽可能保持镇定,微微颔首“顾大小姐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承认就好。顾明琴点点头,抬头看着贺孟宇“那安神药确实是明琴提供,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明琴嘱咐过家丁,熬好了汤药,亲自送过去。所以这些天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独独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有何异常?”
“贺大人应该清楚,昨天是叔公出殡的日子。”说到这,顾明琴顿住了,抬头看向贺孟宇,眸子里有些深意。随后垂下头来,才继续说道,“因为叔公出殡,家里所有的人,不管是亲人还是奴仆,昨天一天,都忙着叔公的出殡事宜。前一天,我就委托过冯大夫,马捕快的日常所需,暂时麻烦冯大夫亲力亲为。却不想,就因为明琴这句话,使得马捕快兄弟俩阴阳两隔……”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