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什么关系?”冯德明轻哼一声,表现得不以为意。
“若是马小五将和我说的话,如实告知贺大人,你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顾明琴说着,回头看他,轻轻一笑。
“你……”指着顾明琴,冯德明因着紧张,浑身颤抖,抿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显然是无言以对。
顾明琴并不在意,还是如刚才一般,冲他点头微笑,然后便端起托盘,走到一个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伤病员面前,俯下身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随后便轻轻地为他包扎。
冯德明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女孩,不觉皱起了眉头,眸子里充斥着矛盾……
“大夫,大夫……”
伤者的呼唤引得冯德明重新回过神来,看到身旁的伤病员痛苦万分的样子,不敢胡思乱想了,拿起纱布,轻手轻脚的包扎着伤口,同时还温言劝慰道“你忍着点疼,很快就好了,坚持住啊。”
伤病员太多,衙门里的医药非常有限,包扎了十几个人,就出现了纱布、膏药告罄的情况。幸亏,顾明琴提前嘱咐赵文明去了医馆,很快,赵文明回到县衙,按照顾明琴的吩咐,拿来了绷带、纱布、跌打损伤药,甚至还有防止过敏、感染的药剂。除此之外,贺孟宇派人去寻的医师大夫,也来到了县衙,七八个人。因此,为伤病员诊断、包扎、敷药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顾女医,贺大人就在门外,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问。”这时,方敏专门走到顾明琴面前,如是说道。
四目相对,顾明琴了然了他的提醒,把手里的东西方向,微微颔首“民女遵旨。”说罢,便绕过方敏,向外走去。
方敏侧目,目送她出了门,然后又走到冯德明面前,恭敬地说道“冯大夫,贺大人也希望你可以过去一趟,有要事相问?”
“我?”冯德明指了指自己,显然是有所怀疑。待得方敏点点头,确认了这件事。他又故意问道,“贺大人让草民现在过去,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冯大夫去了就知道。”方敏简而答之,并未多言,随后又说道,“贺大人现在就在门口,冯大夫过去了就一目了然了。冯大夫,你请。”说罢,方敏恭恭敬敬地抬起手来。
虽然心中不愿,可方敏把话说到这里,而且态度如此恭敬,让冯德明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医生,嘱咐了几句,便理了理衣服,随着方敏走了出去。
一出门,顾明琴便看见贺孟宇身边的马小五,对方红着眼圈,面露悲戚之色,望向自己,轻轻地点点头,顾明琴回了礼,心里暗暗地叹息,唯一的亲人没有了,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年轻人一个了。丧亲之痛,顾明琴也经历过,自然是感同身受。
“咳咳咳……”
重咳声响起,顾明琴迅速回过神,向贺孟宇欠身行礼“明琴见过贺大人。”
“顾明琴,马大壮在你顾府中毒而亡之事,见到了本官,为何没有如实相告?”贺孟宇沉着脸,冷声质问顾明琴。
见贺孟宇竟是这个态度,方敏不由地捏紧拳头,为顾明琴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对面的女子还算是非常平静—
“民女忘了。”
“忘了?”贺孟宇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顾明琴,显然这个答案无法让他相信。
不知是否早有准备,抑或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说起话来,顾明琴依然是淡定从容“启禀大人,民女来到这里,是奉了大人的命令,来救治伤员。所以当时只顾着回答贺大人提出的问题,对于马捕快之事,暂时忘记,是民女的不是,请大人宽恕。”说罢,俯下身去,深深地行了个礼,毕恭毕敬。
贺孟宇沉默了,不由地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女孩一脸坦然,丝毫不见紧张、慌乱的情绪,反而有些理所当然。仔细想了想两人刚才在大堂上,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给她主动开口、说明这件事的机会。如果不依不饶,反而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好像在推卸责任。
此时,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去,原来是冯德明从那临时的医铺里走了出来。想到马小五刚才说的话,贺孟宇故意咳了一声,然后又质问顾明琴“你说马大壮并非是被人打死,而是中毒而死,理由何在?”
“首先,那一棍子能不能打死人。贺大人,你有所不知,自从马大壮住入顾府,每次发疯,我们都会采取非常措施,殴打、捆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马小五捕快也曾亲自出手,我相信在这方面,他是有经验的,绝对不会轻轻一下就把他打死。”顾明琴说到这,禁不住看向马小五。
马小五急忙重重点头,予以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