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鹰听刘轩提到妹妹,铁塔般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用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哽咽道:“陛下言重了,是轻语她、她没有福分,常伴陛下左右……”
殿内陷入死寂,过了良久,萧铁鹰抱拳行礼:“国主莫要太过悲伤,保重龙体要紧。微臣还有军务要处理,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大踏步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如枪,却在门口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
刘轩望着那踉跄远去的背影,眼前忽然浮现萧轻语浅笑盈盈的模样,她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刘轩叹息一声,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划过了面庞。
三日后,天光微亮,晨雾未散。邵春来留下千名精锐镇守雄津,亲率剩余将士及四万降卒,浩浩荡荡向百济最后的据点——大儿城进发。
城头之上,刘轩与宁欣月并肩而立,目送大军出征。眼见大军渐行渐远,至旌旗隐没于远山薄雾之中,二人方才返回百济王宫。
刚踏入宫门,一名太监面色惨白,踉跄奔来,扑通跪倒,颤声道:“启禀国主,大事不好!有贼人潜入后宫,玷污了……玷污了西哲公主!”
刘轩瞳孔骤缩,心中震怒——后宫重地,竟有人胆大包天,凌辱前朝公主?此事若传出去,不仅损及北汉威严,更可能激起百济旧臣的愤恨。他厉声道:“带路!”随即大步流星,直奔西哲公主寝宫。
西哲公主乃百济末代国主扶余海东的幼女,年方十四,尚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今晨醒来时,她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待神志稍清,却发现自己衣衫尽褪,床榻凌乱,身上尽是淤痕……
刘轩和宁欣月赶到时,扶余西哲正蜷缩在床角,长发散乱,还在哭泣。宫中太医已验出,她昨夜饮下的茶水中掺有迷药,显然有人蓄谋已久,趁夜行凶。
墙壁上,赫然用朱砂写着几个狰狞大字:“作案者,幻影全九。下个目标,崔秀妍”。那字迹龙飞凤舞,笔锋间透着一股嚣张跋扈的气势。
刘轩指着墙上的字迹,向带他前来的太监问道:“这全九是何方神圣?崔秀妍又是何人?”
老太监慌忙躬身,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回国主,这全九乃是恶名昭着的采花大盗,匪号‘幻影'。传闻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轻功冠绝天下。乃是我百济国……”
说着,老太监突然察觉用词不对,心中不由一惊,连忙改口:“不、不,他是北汉帝国百济地区头号通缉犯。此人专挑未婚处女下手。更可恨的是,每次作案后都要这般明目张胆地留下名号,还要告知下一个目标。这几年来,但凡被他写在墙上的女子,无一幸免。”
说到这里,老太监语气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崔秀妍,乃是前朝内臣佐平崔无得的孙女,容貌倾城,号称雄津第一美女。”
刘轩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可知那全九上次作案,是在什么时候?祸害了谁家女子?”
老太监身子躬得更低,答道:“回禀国主,具体详情老奴实在不知。只隐约听闻,那恶贼上次作案后,竟胆大包天在墙上写下了西哲公主的闺名。为此,伪王扶余海东特意调派了上百名精锐侍卫,日夜埋伏在公主寝宫四周……”
说到此处,老太监突然噤声,偷眼看了看刘轩的脸色,才继续道:“只是后来……后来我北汉王师赶来,伪王被吓破了胆子,逃到了大儿,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刘轩眼中精光一闪,对宁欣月说道:“欣月,立即将昨夜侍奉过公主的太监宫女尽数拿下,分开严加审讯。”说完,他转过身,对老太监命令道:“备驾!即刻带朕前往崔无得府邸!”
老太监连忙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内臣佐平官邸内早已人心惶惶。那“幻影全九”嚣张至极,不仅在皇宫内墙上公然写下崔秀妍的闺名。更在城中城门、市集、酒楼外墙等显眼处,题写了“下个目标:崔秀妍”的字样。
一时间,此事满城皆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认为,连公主都难逃毒手,崔小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刘轩抵达崔府时,见数十名护院手持兵刃,将小姐的绣楼围得水泄不通。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至少全九尚未得手。
崔无得听闻国主亲临,颇为意外,慌忙迎出府门,将刘轩引入厅堂。
刘轩在椅子上坐稳,开门见山地对垂立在旁的崔无得道:“朕此来,正是为了令孙女之事。”
崔无得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这位须发皆白的百济三朝元老,此刻早就没有了平日的稳健,显然是心中害怕之极:“臣多谢国主圣眷。”说着便要再次下跪行礼。
刘轩抬手制止,沉声道:“事态紧急,崔佐平即刻派人去将雄津城负责破案的人员召集过来。另外,把近几年来全九所犯案件的全部案宗,一并带来。”
“臣这就去办!”崔无得连连点头,转身时衣袖都在微微发抖,对管家吩咐道:“快!按国主吩咐,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