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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心中暗忖:这些公使怎么都像事先约好了一般?他刻意推迟了对德国公使馆的拜访时间,却没想到哈豪森公使竟主动派人传话,邀请他提前到访。
德国公使馆的氛围更为严谨。
哈豪森公使身着笔挺的军装,说话简洁有力:"殿下,我国拜耳公司的药品和西门子公司的医疗设备都是顶尖水平。"他指着墙上俾斯麦的画像,"我们德国人最讲求实际。"
三位公使都对载沣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他们不仅让秘书热情接待,更亲自出面与载沣会谈。
在接待过程中,当载沣透露此次拜访的意愿时,三位公使都详细介绍了本国医疗器械的优势,言语间透露出对这笔订单的强烈期待。
"殿下,"朱尔典公使推心置腹地说,"英国的医疗设备虽然价格稍高,但质量绝对可靠。我们可以通过公使馆的关系,为殿下争取到最优惠的条件。"
康悌公使则强调:"法国的疫苗技术和药品世界领先,特别是我们的天花疫苗,已经拯救了无数生命。"
同样提到了两种采购途径的区别,并建议载沣根据实际需求选择最合适的方案。
哈豪森则重点推荐了德国拜耳公司的药品和西门子公司的医疗设备,强调德国产品的质量和可靠性。
特别是西门子的X光机,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
他与朱尔典和康悌的说法大同小异。
都在极力向载沣拉拢订单,推销产品。
在与三位公使的会谈中,载沣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知道,这些公使之所以对他如此热情,无非是看中了大清皇室潜在的巨额订单。
从此前南下上海考察,到如今接触各国洋行,透露出皇室参与实业需要订购大量工业机器订单,不单单只是医疗器械药品的单笔订单。
而他,也必须在这场订单博弈中,为皇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载沣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快速盘算。他注意到,三位公使都极力推荐通过洋行采购常规用品,而对尖端设备的采购则建议动用公使馆关系。这其中的门道,他岂能不懂?
载沣深知,自己虽已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但在这三国公使眼中,他依然是奇货可居的"政治筹码"。
"爵士,"载沣微微一笑,"本王明白贵国的诚意。不过,采购事宜还需从长计议。"
载沣还是礼貌地回应着各国公使的热情招待。
他们知道,争取这位"亡国王爷"的采购订单,不仅意味着巨额的经济利益,更代表着在民国政府中争取话语权的机会。
无论载沣做出怎样的决定,英、法、德三国公使都热情的提供了加盖本国印鉴的推荐信。
东交民巷的暮色渐浓,醇亲王载沣的马车缓缓驶离德国公使馆。
他坐在车中,面色沉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份被三位公使反复强调的采购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从X光机到手术剪刀的数十项需求,墨迹未干的批注间,还夹杂着各国公使用笔添上的"友情提示"。
"王爷,回府么?"车夫低声问道。
载沣"嗯"了一声,却迟迟未挥手示意启程。他凝视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脑海中回放着今日分别与朱尔典、康悌、哈豪森三位公使的会谈细节,像一位棋手在复盘整盘对局。
"如今清皇室退位了,政治上没有势力,本就势力单薄......"载沣在心中默念。
他想起那些守卫紫禁城的军警投来的复杂目光——对昔日的王爷毫无敬畏。
曾经呼风唤雨的醇亲王府,如今不过是寄居在皇城根下的一处宅院,连门前的石狮子都显得黯淡无光。
载沣清楚地知道,大清的覆灭不仅是政权的更迭,更是皇室与列强之间传统依附关系的断裂。
那些曾经以礼相待的各国公使,如今看待清皇室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尚有利用价值的古董,而非从前"合法统治的象征"。
"为求自保,必须加大与各国之间的联系......"载沣的指尖轻轻揉捏眉间。
他想起袁世凯在就任大总统后,欲通过向外国银行借款来巩固政权;想起那些南方革命党人,又是怎样依靠列强的默许才能在南京立足。
在这个列强环伺的时代,没有经济利益的纽带,所谓的"自保"不过是空中楼阁。
三位公使的话犹在耳边:
朱尔典强调"通过公使馆订购能建立直接联系";
康悌暗示"法国资本对清皇室的项目很感兴趣";
哈豪森则直言"德国工业界愿意与清皇室保持长期合作"。
这些话语背后,无一不在传递同一个信息:只有通过持续的经济往来,才能维系皇室与列强之间那脆弱的联系。
"若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