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山斧下的生机
三十三天外的不周山余脉,裂开的山体正喷吐着岩浆。玉皇大帝张兴东踩着流火而立,手里握着柄黝黑的开山斧——这不是太上老君炼的神兵,是凡间铁匠用陨铁打的,斧刃上还留着淬火时的冰裂纹。
"陛下,"巨灵神捧着紫金斧赶来,斧面映出他焦急的脸,"老臣这斧能劈开万丈峰峦,快让小神去堵缺口!"
张兴东没接那镶满宝石的斧头,只是抡起开山斧对着岩浆猛劈。奇异的是,斧风并未激起更多火石,反倒让岩浆缓缓退回裂缝,露出底下挣扎的山神——那是被山体滑坡困住的土地神,正抱着棵快要烧焦的千年灵芝。
"你看,"张兴东用斧背托起灵芝,孢子落在焦土上竟冒出绿芽,"兵器不是越大声越好。当年在凡间修水利,老石匠用小凿子能劈开巨石,靠的不是力气,是找对纹路。"
巨灵神看着自己的紫金斧,斧刃虽利却重逾千斤,刚才试了三次都被岩浆弹回。此刻见那凡间斧头竟能引岩浆归位,不由得红了脸:"可这开山斧连个宝石都没有......"
"宝石能救灵芝吗?"张兴东指着重新合拢的山体,斧痕处正渗出清泉,"兵器的好坏,要看它护了什么,不是装了什么。"他忽然扬声,"传旨下去,让天兵天将都去凡间学手艺——铁匠要学淬火,木匠要学辨木,尤其要学怎么让斧头既省力又护物。"
消息传到东海,敖广正在给三太子敖丙选兵器。原本看中柄镶珠嵌玉的月斧,听闻玉帝旨意,转而取了把渔民劈柴用的铁斧:"就学这个,看看凡间的斧头怎么比神兵还管用。"
三日后,不周山的裂缝彻底愈合,斧痕处长出片桃林。张兴东望着那片新绿,忽然想起自己在凡间时,用同样的斧头劈开堵塞河道的巨石,当时石缝里蹦出的小鱼,此刻仿佛正从桃林间游过。
二、玉钺上的温度
凌霄殿的丹陛上,摆着十柄象征刑罚的玉钺。每柄钺身都刻着天规戒律,寒光凛凛足以让仙佛胆寒。可今日,张兴东却让人撤下七柄,只留下三柄最朴素的——没有雕花,没有符文,钺刃甚至特意磨钝了三分。
"陛下这是要废黜天规?"文昌帝君捧着典籍惊呼,那七柄玉钺对应着"欺君罔上残害生灵"等大罪,历来是天庭威严的象征。
张兴东拿起柄钝钺,钺面映出他当年在凡间做亭长的模样:手里拿着块断木当惊堂木,审案时总先问百姓难处,而非一味搬律法。"天规是用来护众生,不是吓唬人。"他用钺背轻敲金砖,"就像这钺,若总想着砍头,谁还敢说实话?"
正说着,千里眼急匆匆来报:"启禀玉帝,凡间洛阳城有妖道用邪术害人,已被土地神擒获,按天规该用'诛邪钺'斩立决!"
那妖道原是终南山的道士,因见贪官搜刮民脂,才用幻术让贪官当众出丑,虽没伤人却惊动了天庭。张兴东听罢,提着钝钺便下凡去了。
洛阳城的城隍庙,妖道正被捆仙绳绑着,土地神举着诛邪钺待命。百姓们却跪在庙外求情:"仙长饶了他吧,那贪官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张兴东看着妖道破衣烂衫下的伤痕——那是被贪官的恶奴打的。他举起钝钺,不是劈向妖道,而是斩断了捆仙绳:"你用幻术惩恶,虽违天规却合民心。"钺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但幻术终是虚的,朕赐你这柄钺,以后用它劈开不公,不是制造幻象。"
妖道接过钺,发现钺柄缠着防滑的布条,钺刃钝得刚好能敲晕人却不致命。他忽然明白,这钺不是刑罚,是工具。
回天庭的路上,文昌帝君看着那柄钝钺,忽然道:"陛下是想让天规有温度?"
"不是温度,是人心。"张兴东望着凡间渐亮的灯火,"当年我审案,总留条活路,不是纵容恶,是给人回头的机会。"
三、铁钩里的情义
东海的珊瑚丛中,藏着柄生锈的铁钩。这是三百年前,张兴东在凡间帮渔民捞沉船时用的,如今被敖广当宝贝似的供在水晶宫。
"陛下,"敖广指着铁钩上的倒刺,"这钩连珍珠都勾不住,怎比得上龙宫的紫金钩?"
张兴东没说话,只让虾兵把沉船的残骸拖来。那是艘凡间商船,桅杆上还挂着救命的葫芦。他操起铁钩,钩子精准地勾住舱门的铁环,轻轻一拉便开了,里面的丝绸竟丝毫无损。换作紫金钩,倒刺早把绸缎勾得稀烂。
"你看,"张兴东擦掉钩上的锈,"这钩的倒刺是圆头的,为的是捞东西不毁东西。当年老渔民教我的,说'取物要留三分情,别让钩子成了夺命符'。"
话音未落,北海传来呼救声。原来是玄冰龟误吞了凡间的渔网,渔网的钢钩勾住了它的内脏,疼得翻江倒海。敖丙带着龙宫太医赶去,想用利刃割网,却怕伤着龟甲。
张兴东提着铁钩赶来,让玄冰龟浮出水面。他的铁钩在渔网里穿梭,圆头倒刺轻轻挑起钢钩的绳结,动作慢却稳,半个时辰后竟将所有钢钩都解了下来,玄冰龟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