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冲破鳞片的封锁,在薄雾笼罩的渔村巷道中飞奔。村民们如同提线木偶般聚集在村口,他们的瞳孔泛着幽蓝,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镜面渔具。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气,这些渔具突然组合成巨大的鱼形锁链,将整个村落环绕成囚笼。手机信号再次中断,仅存的电量闪烁间,最后一条消息来自陌生号码:“当光明与黑暗的界限模糊,你们该相信谁?”
老妪的茅屋在鳞片风暴中摇摇欲坠。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老人蜷缩在角落,脖颈处的贝壳项链正发出微弱的光芒。我刚触碰到项链,无数黑色鳞片突然从地下钻出,将老人卷入镜面漩涡。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甩出锁链缠住她的手腕,金色血液滴落之处,鳞片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拿着...这是...圣女的...”老妪颤抖着摘下项链,贝壳突然炸裂,一枚镶嵌着星辉的鳞片落在我掌心。鳞片与十二神器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古老的星图。图中显示,渔村中央的枯井正是封印的核心阵眼,而此刻,井底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鳞片组成的巨鱼锁链开始收紧,村民们的皮肤下浮现出鳞纹。我将星辉鳞片嵌入古镜,十二件神器的光芒再次汇聚。当我们赶到枯井旁时,霍沉面容的青年从井底升起,他周身缠绕着漆黑的鳞片锁链,手中握着由村民恐惧凝结而成的黑暗权杖。
“你们以为希望能战胜一切?”青年挥动权杖,鳞片化作遮天蔽日的黑雾,“看看这些人,他们恐惧未知、恐惧失去,而这些情绪就是我重生的养料!”黑雾中,镜鳞之主的虚影再次显现,却不再是温柔的巨鲸,而是被黑暗扭曲的狰狞模样。
男人突然将珊瑚权杖刺入地面:“还记得镜渊之战的教训吗?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深渊,而是人心的裂缝!”他的声音穿透黑雾,村民们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我趁机吹响贝壳号角,苍凉的音色中混入初代圣女的祷文,黑雾开始消散。青年惊恐地发现,那些由恐惧凝成的鳞片正在崩解,化作点点星光。
“不可能!深海的怨念是无穷无尽的!”青年疯狂地挥舞权杖,但黑暗力量在光明中节节败退。当最后一片黑色鳞片破碎,井底传来悠远的鲸鸣。真正的镜鳞之主——那头散发柔光的巨鲸,从海底深处浮现,它的身躯包裹着金色的结界,将残余的黑暗彻底净化。
渔村的鳞片锁链轰然倒塌,村民们恢复了神志。老妪蹒跚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这是祖上传下的,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解开深海的诅咒...”纸上画着的,正是我们手持十二神器,与镜鳞之主并肩作战的画面。
夕阳西下,海面波光粼粼。“映心中介”的古镜终于恢复平静,镜面倒映着焕然一新的渔村。但我知道,只要人心存在光明与阴影的交织,镜面的故事就永远不会落幕。手机突然震动,尾号“4444”的号码发来新消息:“游戏还在继续,而你们,已经学会了书写新的结局。”
第二十六章:影语呢喃
隆冬的初雪簌簌落在\"映心中介\"的橱窗上,将玻璃映成朦胧的画布。我擦拭着古镜,镜中突然闪过一道猩红的残影,如同一滴血坠入深潭,转瞬即逝。掌心的镜渊徽章泛起凉意,与颈间吊坠共鸣出细微的震颤,仿佛在预警着某种蛰伏的危险。
门铃在风雪中叮咚作响,裹着寒气进来的是个抱着画框的年轻女孩。她睫毛上凝着冰晶,指尖却被冻得发红,画框边缘渗出黑色的水渍:\"我在旧物市场淘到这幅画,回家后...每晚都能听见镜子里有人在哭。\"画框表面覆盖着玻璃,本该映出女孩面容的地方,却只呈现出扭曲的黑雾。
男人递上温热的姜茶,锁链在袖中无声缠绕。我揭开画框背板,泛黄的画纸上是位身着旗袍的女子,她背对观者站在梳妆镜前,镜面本该映出背影的位置,赫然画着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手机突然自动播放音频,是压抑的啜泣混着镜面摩擦声,背景里隐约传来古老的童谣:\"照镜子,照镜子,镜中人儿不是你,鳞为衣,雾作裳,深海的新娘在哭泣...\"
\"这是南洋邪术'镜渊新娘'的诅咒。\"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古镜在身后发出蜂鸣,\"用死者怨念浸染镜面,再借画作传播。画中女子...恐怕是百年前被献祭的祭品。\"话音未落,画框玻璃突然炸裂,黑雾化作人形,露出半张腐烂的脸——那是个眼窝空洞的新娘,脖颈处缠绕的珍珠项链,每一颗都泛着诡异的幽蓝。
城市新闻频道突然插播紧急报道:市区多个画廊出现同款画作,所有观赏者都陷入昏迷,他们的瞳孔里映着相同的镜面新娘。手机地图上,数十个红点如瘟疫般扩散,而这些位置恰好连成古老的南洋符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产中介群里有同事发来视频:某栋凶宅的镜面衣柜中,无数条珍珠项链正在凭空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