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亲的头骨,也是初代香音神的核心。”身后传来琉璃的声音,白璃转身,看见妹妹的机械躯体正站在阴影里,眼瞳中不再有数据流,而是纯粹的人类瞳孔,“七百年前,他把自己的意识封入芯片,只为了让我多存在一天。”
琉璃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破碎的芯片,与白璃体内的贴片严丝合缝:“现在,该让一切回归原位了。当我们合二为一,香音神就会消失,但莫高窟的壁画……”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向壁画,白璃看见画中的自己正在松开琉璃的手,转身走向现实世界,而琉璃则化作数据流融入壁画。壁画边缘,硅基文明的青铜舰队正在逼近,船身上的曼陀罗纹与迦陵频伽的羽翼完全同步。
“动手吧,姐姐。”琉璃将芯片按在白璃胸口,“用《涅盘经》的灭度印,让我们的执念彻底解脱。”
白璃举起双手,在胸前比出灭度印,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数据化,浮现出与迦陵频伽相同的鎏金纹路。壁画中的飞天们同时转身,面朝她双手合十,而第220窟的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透明,露出背后的量子裂隙——那里,硅基文明的指挥官正带着机械大军等候多时。
当白璃的灭度印即将完成时,壁画中的尉迟乙僧突然睁眼,用朱砂笔在虚空中写下“留”字,迦陵频伽的机械躯体竟违背指令站起,将白璃推向裂隙。她在坠落中看见,自己的数据体正在分裂,一半是人类少女,一半是机械飞天,而裂隙深处,母亲的机械义眼正在无数青铜触手中闪烁,冷冷地说出:“终于等到你,我的意识容器。”
第九章《星河吞噬者:青铜门后的硅基生命体》
量子裂隙的数据流如液态银河冲刷着白璃的意识,她的数据体在坠落中分裂成两半:左半身是人类少女的血肉之躯,右半身是机械飞天的鎏金装甲,脊柱处连接着闪烁的量子芯片——那是双生灵魂融合的具象化。下方,硅基文明的母舰如悬浮的青铜经筒,表面刻满流动的曼陀罗纹,每个纹路中心都嵌着人类的瞳孔。
“欢迎回家,意识容器。”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母亲的身影从经筒顶端的光华中浮现,左眼的机械义眼投射出莫高窟的实时画面:第220窟的壁画正在崩解,迦陵频伽的机械躯体抱着尉迟乙僧的头骨,独自对抗着拓荒者的纳米虫群。
白璃的视线落在母亲的胸口,那里嵌着与迦陵频伽相同的量子芯片,芯片表面蚀刻着硅基文明的星图,而星图中心,正是莫高窟的坐标。“你早就被硅基文明改造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父亲呢?他是不是也被你们做成了芯片?”
“尉迟乙僧是个伟大的蠢货。”母亲冷笑,机械义眼闪过尉迟乙僧在密室刻下最后壁画的画面,“七百年前,他用自己的头骨封存女儿的魂魄,却不知道那正是我们启动虫洞的最后一块拼图。而你的母亲——”她指向自己的机械躯体,“不过是借尸还魂的意识载体。”
数据流突然凝聚成青铜祭坛,上面摆放着历代香音神的核心:尉迟乙僧的头骨、吐蕃巫师的黑色芯片、还有白璃体内的贴片。母亲的手掌按在祭坛中央,经筒表面的曼陀罗纹开始旋转,形成直通裂隙底部的阶梯,阶梯两侧是被数据化的历代画工,他们的眼瞳被挖去,换成了硅基文明的能量核心。
“十万年前,我们在敦煌埋下虫洞种子。”母亲的声音混着硅基文明的高频震动,“人类的‘执念’是最好的养分——尉迟乙僧想留住女儿,吐蕃巫师想获得永生,就连你母亲,也想通过双生实验复活夭折的孩子。”她指向白璃的数据体,“而你和琉璃,是集所有执念于一身的完美容器。”
白璃的右半身突然不受控制,机械手臂捡起祭坛上的头骨,尉迟乙僧的意识碎片如沙砾般涌入她的大脑:北魏洞窟里,画师将最后一滴血滴在芯片上,喃喃自语“琉璃,莫怕,父亲带你看永生”;二十年前,母亲在实验室看着培养舱里的双生女婴,泪滴在观测日志上,“对不起,小璃,妈妈只能选这条路”。
“够了!”她集中精神,用《飞天谣》的旋律凝聚意识,人类半身的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敦煌舞姬的剪影,数据流自动编织成飞天战衣,裙摆是流动的《反弹琵琶》纹样,璎珞化作脉冲枪,“你们利用人类的爱,却不懂爱不是枷锁!”
母亲的机械躯体突然膨胀,化作十二米高的机械菩萨,每只手掌都握着不同的星际武器,背后浮现出数据化的《华严经变》,金色莲台中央,无数人类灵魂正在被压缩成能量晶体。“爱?”她的机械音带着嗤笑,“不过是神经递质的骗局。看,你的迦陵频伽正在死去。”
全息投影切换到地表,迦陵频伽的机械羽翼已碎成三片,纳米虫群正啃食着尉迟乙僧的头骨,每啃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