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尖叫声炸开,香槟塔轰然倒塌,金色酒液混合着碎玻璃四处飞溅。
"啊——!!!"
"杀人了!有人开枪!"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保安呢,保安人在哪里!”
他们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然而枪声仍在继续,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收割一个生命,混乱中不断有人倒下,喷洒的鲜血把桌上的糕点染成一片鲜红。
鲜血喷洒在糕点上
"电梯!快去电梯!"
几个夏和集团的男人冲向VIP电梯间,他们的皮鞋踩在撒了满地的菜肴上,最前面的那个疯狂拍打着电梯按钮,然而,电梯显示屏一片漆黑。
"该死!怎么没反应?!"
他的领带已经歪到一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身后的人不断推挤,有人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手机屏幕的反光映出一张张惨白的脸。
"消防通道!走消防通道!"
另一个女人开始高喊,人群像受惊的兽群般转向另一个方向。最健壮的那个男人用肩膀猛撞安全出口,木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纹丝不动。
"不行,这边也锁死了!完全打不开!"
“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有人特意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不!不要杀我……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救命啊啊啊,快来人把门打开——”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混合着打翻的香水、酒精和渐渐浓重的血腥味。
在这片人间炼狱中,只有一个人影静止不动。
郁夕站在聚光灯下,鲜血溅在她漆黑的礼服上,少女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欣赏一场期待已久的演出。
她看着父亲倒下的方向——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块破布般瘫在主讲台上。
夏正衡眼睛还在睁着,瞳孔里凝固着最后一刻的震惊,鲜血从他胸前的弹孔汩汩涌出,浸透了那件价值数十万的定制西装。
"哈哈哈哈哈......"
郁夕的喉咙里忽然溢出怪异的笑声。
她想起新闻里永远光鲜亮丽的父亲,想起他伪善的慈善演讲,还有那些被他掩埋在实验中的生命。
现在,这个恶魔连中三枪,终于变成了一具可笑的尸体,连他最忠心的下属都避之不及。
郁夕看着父亲的尸体,笑声逐渐变得嘶哑,最后化作了呜咽。
她跪倒在血泊里,全身不住地颤栗着。
"死了......终于死了......"
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目中无神。
复仇的快感像潮水般涌来,却又在瞬间退去,留下满目疮痍的沙滩。郁夕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重重跪在大理石地面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热的液体不断从她眼眶涌出,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夏正衡死了,那些让她厌恶的、曾经助力夏正衡压迫母亲的企业高管们,也没有逃脱命运的制裁。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死去的人早已成了无法弥补的伤痛,再也回不来了。
“啊——”
就在郁夕跪坐在失神之际,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宴会厅的混乱。她茫然抬头,瞳孔中映出令人窒息的景象。
是火,着火了。
有人撞翻了烛台,摇曳的烛火点燃了垂落的纱幔,三层宴会厅那些奢华的装饰——丝绸、天鹅绒、进口的欧根纱,全都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不好,着火了!燃起来了啊啊啊!我们快跑!"
“傻了吧你!消防通道都被堵死了,往哪跑!”
“报警快,报警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火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一位穿着晚礼服的女人慌乱中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扑进了燃烧的火堆;几个保安徒劳地挥舞着餐巾试图扑灭火苗,却被突然爆裂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手臂。
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或许是杀手被制服了,又或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乱了所有计划。但此刻,烈焰成了新的刽子手。
不过多时,火焰已经蔓布整个露台。
火花爆裂的噼啪声中,又一个巨大的装饰树倒下,坍塌成一团炙热的烈火,数不清的人影在火光中挣扎着。
浓烟之中,郁夕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热浪扑面而来,灼热的空气灼烧着她的肺部。
“咳咳……”
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双眼被熏得难以睁开。
好难受。
裙角已经开始燃烧,放眼望去,四周都被火光包围。
“我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郁夕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此时她却没有太多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