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凝霜却猛地挣开他的手,转身瞪着他:“别碰我!选秀的事,没得商量!”
萧夙朝望着她眼底不容置喙的决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他喉结滚动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你非要如此逼朕吗?”
澹台凝霜别开脸,不去看他眼底的挣扎,语气冷得像殿外的寒风:“是。”她拢了拢衣襟,转身就往外走,“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未央宫。”
“不准走!”萧夙朝猛地上前一步,在她即将跨出殿门时,伸手将她狠狠拽了回来。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他顺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双臂勒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别闹了,嗯?”他低头埋在她颈窝,呼吸灼热地喷在肌肤上,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脆弱,“霜儿,别跟朕置气了,好不好?”
澹台凝霜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拳头捶打着他的后背,却像打在棉花上,丝毫撼动不了他半分。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哭腔:“放开我!萧夙朝你放开我!”
可他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像从前那样,彻底消失在他生命里。龙涎香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让她心头那股火与委屈交织着,烧得愈发汹涌,却偏生挣不脱这禁锢的怀抱。
萧夙朝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背上,力道渐渐轻了,他才低哑着嗓子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打累了便听朕说……”
“说个屁!”澹台凝霜猛地停了手,头往他胸口一撞,声音又急又冲,“有话跟鬼说去!”
话刚落音,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眼底淬着冷笑:“哦不对——”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狠狠掐在他腰侧,“你该跟特么温鸾心说去!反正她才是你心尖上的人,我这活人的话,你从来也听不进去。”
萧夙朝被她掐得闷哼一声,却没松开手,只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声“温鸾心”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密密麻麻地疼。他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却被她眼里的讥诮堵得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澹台凝霜偏过头,鼻尖蹭过他颈间的玉扣,语气凉得像淬了冰,“是怕吵醒她,还是觉得我提她,污了你的耳朵?”
萧夙朝的下颌绷得发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被那两个字刺得生疼:“她已经死了。”
“死了又怎样?”澹台凝霜猛地推开他些,仰头瞪着他,眼底的红痕混着戾气,字字像淬了毒,“你也该死!趁早一头撞死,滚到地下去陪她!”她顿了顿,嘴角勾起抹刻薄的笑,“正好,渣男配婊子,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澹台凝霜!”萧夙朝猛地攥住她的肩,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眼底翻涌着痛楚与怒火,却又在触到她倔强的眼神时,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喉间发紧,声音低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朕是爱你的……别这么说朕,朕受不了。”
他从未在她面前这样露过脆弱,连尾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可澹台凝霜只觉得可笑,她用力拍开他的手,后退半步,胸口剧烈起伏着:“爱?你的爱就是逼我跳崖,灌我血毒,为了一个死人打我巴掌?萧夙朝,你的爱太金贵,我要不起!”
江陌残一直候在殿外,听着里面剑拔弩张的动静,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踏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娘娘,您有所不知……陛下前几日下了道密旨,着人将温鸾心的尸身从棺椁中拖出,鞭笞三百。”
他顿了顿,偷瞄了眼萧夙朝紧绷的侧脸,继续说道:“不止如此,陛下还亲自去了趟天界,将温鸾心的魂魄锁了,带到冥界。那些拔舌、烫皮的刑罚,都是陛下亲口吩咐,让鬼差日日施行,一刻不得间断。”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江陌残咽了口唾沫,补了最后一句:“陛下说,知道您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特意嘱咐冥界判官,待刑罚期满,便将温鸾心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澹台凝霜脸上的怒意僵了僵,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她望着萧夙朝的背影,那人始终没回头,可肩背的弧度却绷得更紧了。她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他呢?”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砸在萧夙朝心上。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温鸾心受了罚,那他当年犯下的错,又该怎么算?
他缓缓转过身,眼底的猩红早已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与痛楚。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是啊,他惩罚了温鸾心,可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又何尝能用这些来抵消?
江陌残抬头看了眼澹台凝霜,见她右手腕上的血痕正慢慢渗出血珠,急得声音都高了几分:“娘娘您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您每次闹脾气,陛下哪回不是绞尽脑汁地哄您?可您……您又何苦自残呢?”
话音未落,萧夙朝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道血痕细而深,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开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