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礼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小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官方吐槽最为致命,大哥,你再练几年吧。"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活像个小大人。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萧尊曜被戳中痛处后彻底失控,青筋暴起的小手抓起桌案上的青铜镇纸,卯足全力向萧夙朝掷去。那镇纸裹挟着破空声疾驰而来,却在触及帝王衣袍前,被萧夙朝凌厉一脚踢飞。巨大的冲击力将萧尊曜带得踉跄后退,整个人重重摔出七米开外,后腰撞上立柱发出闷响。
"孽障!"萧夙朝猛地坐回龙椅,玄色龙袍下的膝盖还在微微发颤。帝王重重捶打扶手,震得龙椅上的金螭纹都跟着簌簌作响,"你母后生你跟恪礼时,足足疼了一天一夜!难产大出血,在鬼门关走了两遭!"他赤红的眼底泛起血丝,声音里满是痛心疾首,"朕拿命换来的儿子,就学会拿凶器砸君父?"
萧尊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沾着摔破的血渍,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萧夙朝看着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胸口剧烈起伏:"朕确实亏欠过你们母亲,但她挂念念棠、锦年、翊儿时,朕何时阻拦过?如今倒好,朕亲手教养的太子,竟想弑君?"
从未见过父皇如此盛怒的萧恪礼,此刻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缩在母亲身后直打哆嗦。而萧尊曜虽然双腿发软,却仍梗着脖子回嘴:"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放肆!"萧夙朝拍案而起,震得满室烛火剧烈摇晃。殿外突然响起滚滚闷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作响。帝王怒目圆睁,指着萧尊曜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们大可以去问问死去的清胄皇叔!当年朕在位时,他敢不敢拿镇纸砸朕?这是谋逆!是弑君!"
澹台凝霜见状,立刻翻身下榻。她从未见过萧夙朝这般失控的模样——平日里再暴戾的帝王,在她面前也永远是温柔的。她倒了杯凉茶,快步走到萧夙朝身边,主动跨坐在他腿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紧绷的后颈:"老公,消消气。"
萧夙朝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看看这逆子......"话未说完,却被澹台凝霜用指尖堵住了嘴唇。她望着萧尊曜,眼中满是无奈:"还不向你父皇道歉?"
萧夙朝猛地将茶盏重重掼在蟠龙柱上,青瓷炸裂的脆响惊得梁间燕雀四散飞逃。帝王猛然起身,腰间玉带扣撞在龙椅鎏金扶手上发出冷冽声响,玄色龙袍下摆如同翻涌的乌云,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席卷整个大殿:"他萧尊曜用得着道歉?"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是朕钦定的储君!是朕还在位时,就敢当着朕的面叫嚣'继承帝位头一件事就是拔朕氧气管'的太子爷!"
萧尊曜被这声怒吼震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铜鹤灯。灯火摇曳间,只见萧夙朝三步并作两步逼近,龙纹皂靴碾过满地碎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帝王颤抖着伸出手指,几乎戳到儿子鼻尖:"朕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教你兵法权谋,授你治国之道!"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不过是盼着哪天朕若突然崩逝,你母后纵使悲痛欲绝,天下也能安稳太平!你更不会被权臣玩弄于股掌之间!"
暴雨如注,雨水顺着螭首雕刻的屋檐倾泻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层层水花。萧夙朝猛地转身,袍袖扫落案上堆积的奏折,黄绢纷飞间,字字句句都带着震颤人心的力道:"朝堂上,顾修寒、谢砚之、祁司礼三位肱骨之臣,朕让他们互相制衡,只为保你日后掌权之路顺风顺水!后宫里,有你母后坐镇,还有你澹台舅舅从旁辅佐!就连最大的隐患——你清胄皇叔,朕都替你拔除!"
帝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仍死死盯着萧尊曜:"朕苦心孤诣为你铺就帝王之路,你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无尽的失望与痛心,"尊曜,你对得起朕的栽培,对得起你母后拼了命生下你吗?"
萧夙朝突然逼近,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揪住萧尊曜的衣襟,帝王眼中的失望几近凝成实质:"朕想方设法让你去彻查先帝死因,是为了什么?"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震颤,"是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朕的太子绝非徒有虚名的花瓶,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龙袍下的身躯剧烈起伏,"可你呢?看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最后几个字如淬了毒的利箭,"真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畜牲!"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震得鎏金窗棂嗡嗡作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狂风裹挟着雨幕扑进殿内,吹得烛火明灭不定。澹台凝霜被这声巨响惊得脸色煞白,下意识捂住耳朵,整个人像受惊的小鹿般蹲下身,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