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外夜风掀起一角,卷着檐角铜铃轻响。澹台凝霜忽地从他怀中仰起脸,氤氲水雾的凤眸蒙着层清亮笑意,指尖有意无意勾着萧夙朝束发的玉冠流苏:"那我不跟陨哥哥撒娇了——"她故意拖长尾音,在萧夙朝骤然收紧的臂弯里轻巧转身,侧脸枕上他心口,温热呼吸拂过衣襟,"去跟清胄哥哥撒娇好不好?"
话音未落,寝殿空气瞬间冻结。萧夙朝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后颈,漆黑瞳孔里翻涌着暗潮,另一只手将人死死按进怀中,几乎要将她揉进血肉:"再说一遍?"沙哑声线里裹着危险的低鸣,玄色衣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蛰伏的猛兽随时要撕碎眼前的挑衅。
澹台凝霜却仰起头,湿润的唇瓣擦过他绷紧的下颌,睫毛轻颤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怎么?陨哥哥舍不得?"娇嗔的尾音带着蜜糖般的蛊惑,藏在锦被下的足尖悄悄勾住他的脚踝,像只故意撩拨虎须的小狐狸。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纱帐上投下细碎银斑。澹台凝霜半支起身子,水杏眼蒙着层雾气,指尖无意识揪着萧夙朝胸前衣襟,声音像浸了蜜的糯米团:"还是说陨哥哥不喜欢霜儿撒娇?"尾音打着颤,纤长睫毛扑簌簌颤动,将委屈演绎得活灵活现。
萧夙朝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后颈,鼻尖几乎要触到她嫣红的唇:"喜欢,喜欢的紧。"滚烫的呼吸裹挟着龙涎香喷洒在她脸上,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溺毙在这温柔的牢笼里。
"霜儿只对陨哥哥撒娇。"她顺势倒进他怀里,玉臂圈住他脖颈,指尖在他后颈轻轻画圈,"陨哥哥抱抱霜儿好不好?"撒娇的呢喃混着温热吐息拂过他耳畔,惊得他臂弯骤然收紧。
"好,永远都抱你,只抱你。"萧夙朝低头咬住她发顶,玄色衣袍将她整个人裹住,像只护崽的凶兽宣示主权。突然感受到怀中娇躯轻颤,就听见她带着鼻音的软糯抱怨。
"陨哥哥最好了,人家腰疼。"澹台凝霜把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声闷气的。萧夙朝立刻放软动作,大掌隔着寝衣覆上她纤腰,不轻不重地揉捻,喉间溢出哄人的低语:"朕揉揉,明日让御膳房炖补汤..."鎏金帐幔垂下,将缱绻密语尽数裹进温柔夜色。
鎏金帐幔无风自动,萧夙朝掌心贴着澹台凝霜柔软的腰肢,指腹一下下轻柔打圈。随着舒缓的节奏,怀中人的呼吸渐渐绵长,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松了松,又无意识缠上他散落的长发。烛火将她恬静的睡颜染成暖金色,唇角还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连梦境都浸在蜜糖里。
"江陌残。"萧夙朝盯着她微翘的鼻尖,声音压得极轻,生怕惊碎这一池温柔,"叮嘱御膳房,明日皇后起身便炖些滋补的汤送过来。"
暗卫统领单膝跪地,玄衣下摆铺展如墨莲:"喏。"话音未落,便被帝王骤然冷下来的目光钉在原地。
"小点声不会吗?吵醒她怎么办?"萧夙朝的声音裹着冰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托住澹台凝霜的后脑,"还有——你刚才往哪看呢?"鎏金烛台映着他阴鸷的眉眼,帝王的威压如实质般铺天盖地压来。
江陌残喉间发苦,垂首盯着青砖缝隙里的暗纹。他不过是多看了眼皇后腕间滑落的丝绦,就被迁怒得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在心底默默腹诽:这世道,做暗卫不如做皇后榻边的一缕发丝。
萧夙朝低头望着缠住自己发梢的葱白手指,眼底的冷意瞬间消融。他屈指轻弹澹台凝霜泛红的脸颊,声音放得比月光还柔:"乖宝贝,松开朕的头发..."可那攥着青丝的手反而收紧几分,气得他又爱又恨,只能无奈地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
帐幔低垂,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茜纱窗上。萧夙朝半倚着雕花床头,指节轻叩着檀木床柱,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澹台凝霜的后背,目光像是被黏住般,牢牢锁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颤,樱唇微微抿起,无意识蹭着他绣着金线的衣襟,惹得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真可爱。"萧夙朝俯下身,在她发顶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眼底翻涌的柔情几乎要漫出来。
躲在屏风后的江陌残实在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平日里冷面阎王似的,这会儿倒成了油腻大叔。陛下,属下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没伺候好您?怎么就把您迷成这副模样?"他故意拖长尾音,语带调侃。
话音未落,夏栀栩端着玛瑙果盘疾步而入,将果盘重重搁在案几上,连头都不敢抬,转身就要脚底抹油开溜。
"夏栀栩!你说是不是?"江陌残扯住他的衣角,使眼色示意他附和。
夏栀栩浑身僵硬,艰难地扭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同僚一眼,压低声音道:"自求多福。"说完猛地甩开他的手,飞也似的逃出门去。殿外夜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吹得烛火猛地一跳,映得萧夙朝骤然冷下来的脸色愈发阴森可怖。
江陌残望着萧夙朝眼底翻涌的暗潮,后颈瞬间沁出冷汗。他慌忙抱拳,喉结上下滚动着挤出谄媚笑意:"皇后娘娘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