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夙朝将空盏随意搁在榻边,双臂下意识收紧。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朕把未央宫、御书房、养心殿全拆了重建,就为了让你醒来看见最喜欢的鲛人灯。"窗外忽然掠过夜枭的啼鸣,他却恍若未闻,指尖轻轻梳理她凌乱的发丝,"吃点东西?朕让人传膳。"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满地鲛珠上流转出细碎的银芒。萧夙朝望着怀中劫后余生的人,想起这五日守在榻前的煎熬,喉间突然发紧。他低头在她发心落下一吻,暗暗发誓往后定要将这人捧在掌心,再不教她受半分委屈。
澹台凝霜仰起脸,苍白的唇瓣微微勾起:"吃,饿了。"她的声音还带着久病的沙哑,却让萧夙朝悬了五日的心猛地落回实处。窗外雨声渐歇,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混着她微弱的话语声,在静谧的寝殿里荡开温柔的涟漪。
"落霜!传膳!"萧夙朝扬声吩咐,玄色袖袍扫过床榻,惊起几缕沉香。他小心翼翼地将澹台凝霜扶起,背后垫着绣着并蒂莲的软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宫女落霜应声而入,裙裾掠过满地鲛珠,留下一串细碎声响。待她退下,萧夙朝伸手拢了拢她额前碎发,指腹擦过她眼下青黑:"可算醒了,"他声音发颤,"你差点没把朕吓死。"想起那些守在榻前的日夜,看着她高烧呓语、气若游丝,帝王的心仍在隐隐作痛。
澹台凝霜顺势将脸埋进他掌心,睫毛轻颤:"霜儿想陨哥哥了。"她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像只委屈的小猫,惹得萧夙朝心头一软。他俯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她独有的茉莉气息。
"好了,陨哥哥在,都过去了。"萧夙朝轻声哄着,掌心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朕跟岳父打了招呼,他过几日再来看你。"想起康雍璟得知女儿重伤时的勃然大怒,他不禁苦笑,"现在困不困?"
"困,睡不着。"澹台凝霜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襟。萧夙朝心疼地叹了口气,端起案上的温茶:"咱们说会儿话,再喝点水。"青瓷盏凑近她唇边,映得她的眼睛亮如秋水。
"好......后背好疼,痒。"她突然轻哼一声,想要扭动身子,却被萧夙朝稳稳按住。他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满是宠溺:"乖乖,别动后背,才换的药。"说着,修长的手指隔着寝衣,轻轻在她肩头揉捏,"忍一忍,等伤口好了,想怎么动都行。"
澹台凝霜倚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上,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边缘,忽然仰起脸,凤眸里泛起细碎的光:"想吃牛肉面。"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像春日里最绵软的柳絮,轻飘飘落在萧夙朝的心尖。
萧夙朝垂眸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与纵容。他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转头朝殿外吩咐:"江陌残!你去御膳房跟落霜说一声,做牛肉面,多放点牛肉,再煎三个蛋。"想起她总爱把煎蛋戳破,看金黄的蛋液裹着面条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小家伙爱吃。"
"陨哥哥最好了!"澹台凝霜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两汪春水,她伸出双臂环住萧夙朝的脖颈,带着药香的呼吸轻轻拂过他耳畔。窗外的月光透过鲛绡纱帐洒进来,在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光,美得让人心颤。
萧夙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你听话,别乱动。"掌心轻轻覆在她后背的伤处,生怕动作稍重就弄疼了她,"静养五个月,不许吃凉的、辣的,更不准吃发物。"语气虽然严厉,却掩不住眼底的疼惜。
"好!"澹台凝霜乖巧地点头,将脸埋进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殿内沉香袅袅,混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在静谧的夜色里酿成最温柔的甜。萧夙朝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十月的晨风卷着金桂香掠过龙涎宫的飞檐,鎏金铜镜将澹台凝霜的倒影映得朦胧。她半敞着月白色寝衣,指尖轻轻抚过后背曾经受伤的位置,镜中人肤若凝脂,竟真的没留下半分疤痕。
"娘娘,没有疤痕。"落霜捧着鲛绡巾走近,目光落在那片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您该去御书房了。"铜镜映出她含笑的眉眼,殿外银杏叶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碎成一地金箔。
澹台凝霜拢了拢外袍,青丝如瀑垂落肩头:"去御书房干嘛?"她转身时,腕间银铃轻响,惊起檐下白鸽。晨光斜斜穿过雕花窗棂,在她眉心投下半片阴影。
"陛下说给您备了生辰礼。"落霜将绣着并蒂莲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说是要您亲自去取。"想起陛下这月来日日在御书房忙到深夜,连传膳都顾不上,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澹台凝霜指尖摩挲着披风上的金线,忽然轻笑出声:"让人送过来,本宫不想去。"她走到妆奁前,拿起螺子黛慢条斯理地描眉,镜中倒影眼尾微挑,带着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