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胄哥哥......"澹台凝霜突然埋首在他胸前,压抑的呜咽混着控诉倾泻而出,"他欺负我!他明明把温鸾心扔进虿盆了,可温鸾心还是活着!"她想起那夜自己跪在衣冠冢前,却被帝王盛怒的巴掌掀翻在地,"我在他眼里,连个戏子、夜店公主都比不过......"
"霜儿朕不是有意的。"萧夙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法力尽失而重重跌回青砖。暗金色的眸中满是慌乱与懊悔,冕旒歪斜地垂在脸上,帝王的威严荡然无存。
"我不要你了!"澹台凝霜突然转身,凤目通红如泣血,"你去找温鸾心吧!"
萧清胄唇角勾起癫狂的笑意,将怀中美人打横抱起。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竟诡异地契合。"来人!"他阔步迈向未央宫,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把废帝押入天牢!"
未央宫内,鲛绡帐无风自动。萧清胄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置在软榻上,却见她咬住下唇,泪水无声滑落。"怎么又哭了?"他俯身抹去她的泪,指腹擦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为了他不值得......"窗外惊雷炸响,将他眼底的偏执与占有欲照得无所遁形。
鲛绡帐外雨打芭蕉,未央宫内铜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澹台凝霜蜷缩在织锦软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着并蒂莲的枕套,泪痕在腮边凝成蜿蜒的痕迹。见萧清胄转身欲去,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嗯,我想哭。你去换衣裳,难闻。"
萧清胄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玄袍,恍惚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的腥风血雨。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沾着血腥的指尖不配碰她。"好。"他哑着嗓子应道,转身时衣摆扫过屏风,惊起上面栖着的金线绣雀。
片刻后,萧清胄换了身月白色锦袍回来。衣袂间还带着新熏的沉香,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凛冽。他径直走到榻前,长臂一揽将人抱到腿上,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后颈:"好了,当被狗咬了一口,不哭了。"
澹台凝霜垂眸揪着他胸前金线绣的云纹,丝绸在指间绞出褶皱。烛火摇曳中,她苍白的侧脸泛着病态的美:"嗯。"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
萧清胄喉结滚动,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乌青:"真乖。血毒的后遗症怎么样了?"问话时,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泛紫的唇色,仿佛要将那些病痛从她身体里剜出来。
窗外惊雷炸响,澹台凝霜猛地颤抖了一下。她蜷缩得更紧,声音带着入骨的痛意:"下雨的时候心口疼的想把心剜出来,身上哪都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寒夜里辗转反侧的日子,那些痛到恨不得咬舌自尽的时刻。
萧清胄的眼底瞬间腾起杀意,却在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时化作温柔。他伸手取过案上的玉瓶,琥珀色的药液在瓶中轻轻晃动:"把解药喝了。"
澹台凝霜抬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你喂我。"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依赖,全然没了方才与命运抗争的烈性。
"好。"萧清胄应着,倒出一颗解药含在口中。俯身时,沉香混着药香扑面而来。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唇上,将解药渡进她口中,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雨丝顺着螭吻蜿蜒而下,在琉璃瓦上敲出细密的声响。萧清胄的指尖抚过澹台凝霜泛红的唇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暗哑的嗓音里藏着汹涌的情愫:"困不困?"
澹台凝霜将脸埋进他肩窝,月白裙裾垂落在他膝头,像一片易碎的月光。"不困。"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释怀的苦涩,"就是心死了......"纤长的手指无意识揪着他衣襟,"你会不会再次抛下我,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钝刀,剜得萧清胄眼眶发烫。他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不会了。"九年戍边的寒夜,无数次攥着她送的香囊入睡,那些蚀骨的思念此刻都化作胸口滚烫的誓言。
澹台凝霜抬起头,凤目蒙着层水雾,纤细的手臂勾住他脖颈。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鲛绡帐上,缠绵交织:"嗯。"
萧清胄的拇指摩挲着她后颈,呼吸渐渐急促:"你要跟本王接吻吗?"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眼中翻涌着炽热的渴望,却又小心翼翼地克制着。
"我......"澹台凝霜别开脸,耳尖泛起诱人的红,"我有可能不会短时间内接纳你。我需要时间适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受惊的小鹿般瑟缩。
"行。"萧清胄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沉香,在暧昧的空气里发酵。他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会是本王的皇后,本王唯一的女人。"龙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仿佛也在应和这个誓言。
澹台凝霜的身体突然僵硬,半晌才轻声道:"好。我不要见到他了。"想起萧夙朝的背叛,心口又泛起熟悉的钝痛。她紧紧闭上眼睛,将脸更深地埋进萧清胄怀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伤害。
正午的日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