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亲姐吗?\"澹台岳倚着雕花榻,鎏金腰带松垮地垂落,\"有这么虐待弟弟的吗?克扣俸禄、动辄拔剑......\"
\"是!\"洛纭攥紧腰间软剑,\"女帝陛下教您用法术,还让您在摄政王这个危险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她压低声音,\"没让您接触到那么脏的事!\"
澹台岳突然笑出声,眼底却泛着冷意:\"行吧,你晚上过来。\"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本王想......\"
\"不行!\"洛纭后退半步,耳尖红得滴血,\"我明天会腰疼!\"
\"不管。\"澹台岳起身逼近,玄色衣袍带起一阵香风,\"本王想了——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洛纭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腰间玉佩发出蜂鸣。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澹台凝霜带着冰刃的声音从听筒炸响:\"澹台岳你给我等着!你敢把洛纭拐走......\"
\"洛纭,你怎么在打电话?\"澹台岳挑眉,突然抢过手机举到唇边,凤目闪过狡黠的光,\"姐,我故意的——\"他斜睨着满脸惊恐的洛纭,声音低沉而挑衅,\"我喜欢她。\"紫宸宫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宛如困兽。
惊雷在紫宸宫上空炸响,澹台岳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青,鎏金冠冕上的东珠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听筒里传来的女声裹挟着寒意,像腊月的冰棱刺进耳膜:\"我在康铧灵毓公主府的绛雪轩——你滚过来亲自跟我说。\"
\"姐!\"澹台岳哀嚎着瘫倒在蟠龙榻上,锦缎被褥被他揉出深深褶皱。玄色蟒纹长袍滑落肩头,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您就饶了我这一回......\"
\"你俩的事我考虑考虑。\"澹台凝霜的声音突然放缓,却让洛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女帝陛下说话越是平静,往往意味着风暴将至。
话音刚落,澹台岳立刻从榻上弹起,凤目瞬间亮起讨好的光:\"行!亲爱的姐姐!\"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妆台前整理衣冠,发冠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您是喝拿铁还是冰美式?要吃小蛋糕吗?草莓千层还是芒果慕斯?\"
\"冰美式。\"澹台凝霜的回应简洁如刀。洛纭看着摄政王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苦笑。
\"我又不抢您的位置!\"澹台岳对着手机委委屈屈地嘟囔,腰间的螭纹玉佩撞在桌案上发出清脆声响,\"干嘛总压榨亲弟弟......\"
\"对啊。\"澹台凝霜冷笑一声,听筒里传来翻动奏折的哗哗声,\"洛纭,回来把我这儿的奏折给澹台岳送去。\"她故意拉长尾音,\"从今以后——你批奏折。\"
\"我还是你弟弟吗?\"澹台岳的声音瞬间拔高,撞得洛纭耳膜生疼。他望着窗外滂沱大雨,突然哀嚎:\"别人的姐姐都把弟弟捧在手心,您倒好,直接当苦力使唤!\"
\"你是捡来的。\"澹台凝霜言简意赅地挂断电话,留下嘟嘟忙音在紫宸宫回荡。洛纭望着摄政王呆若木鸡的表情,默默同情地叹了口气,却在接触到他哀怨的眼神时,下意识后退半步——毕竟,接下来等待这位摄政王的,恐怕是堆积如山的政务。
洛纭垂首退出紫宸宫,檐角铜铃在风雨中摇晃,将摄政王的哀嚎声绞成凌乱的碎片。她转身时,瞥见澹台岳瘫坐在满地奏折间,鎏金冠冕歪斜,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您加油。\"洛纭强忍着笑意,抱拳行礼,玄色劲装沾着的雨水滴落在门槛上,晕开深色痕迹。
与此同时,灵毓公主府的绛雪轩内,烛火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殇雪酒不知何时已悄然溜走,只留下满地胭脂残红与打翻的墨砚。澹台凝霜踱步到萧夙朝面前,绣鞋碾过他掌心渗出的血渍,鎏金缀珠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
\"萧夙朝,我忍你很久了。\"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广袖扫过他苍白的脸颊,带起一阵香风。
萧夙朝跪在满地碎瓷上,暗金色凤目泛起涟漪。浸透的绷带下,新的血迹正顺着腕骨滴落:\"朕又怎么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碎这脆弱的平衡。
澹台凝霜突然蹲下身子,发间银铃垂落,几乎要触到他渗血的伤口。她盯着那双盛满疼惜的眼睛,突然轻笑出声,却比哭更让人心疼:\"不知道,就是想骂你。\"指尖划过他结痂的伤口,\"骂你笨,骂你蠢,骂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得那么远......\"话音未落,一滴清泪砸在他手背,与血水混在一起,洇开更深的红。
烛泪顺着盘龙烛台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凝成暗红的琥珀。澹台凝霜的指尖停在萧夙朝结痂的伤口处,绣鞋上的鎏金缀珠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冷光。她忽然仰起头,不让即将坠落的泪滴暴露在摇曳的烛火下:\"你就不能做一回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