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凝霜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疼,你儿子又踢我。”说着,她下意识地抚上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萧夙朝闻言,脸上的温柔瞬间被担忧取代,他微微低下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澹台凝霜的肚子,仿佛能透过肌肤看到里面那个调皮的小家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臭小子,这么不老实。还有多久生?”
澹台凝霜轻轻咬着嘴唇,凤目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这两天了,太医说我胎位不正。”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萧夙朝的蟒袍,似乎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萧夙朝的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凝重:“这才九个月,怎么这么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手轻轻放在澹台凝霜的肚子上,仿佛这样就能安抚那个即将降临的小生命。
澹台凝霜轻轻叹了口气,靠在萧夙朝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委屈:“不知道,别人怀孕吐三个月我吐到生,我想喝银耳百合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仿佛那碗银耳百合粥能缓解她所有的不适。
萧夙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朕让人去炖。”他刚要开口吩咐,却见澹台凝霜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澹台凝霜紧紧抓住萧夙朝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先别炖了,传太医,疼。”她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痛苦和急切,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萧夙朝见澹台凝霜疼得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满是疼惜与慌乱。他强自镇定下来,大声下令:“落霜,传太医!”声音在龙涎宫内回荡,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急切。一旁的落霜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但见陛下发令,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迈着小碎步飞奔出去,声音尖锐而急促:“传太医!快传太医!”
龙涎宫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萧夙朝紧紧握着澹台凝霜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不断地轻声安慰着:“霜儿,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他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珠,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汗,但他浑然不觉,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澹台凝霜的脸庞。
终于,太医匆匆赶来,脚步急促而慌乱。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太医服,手中拎着药箱,还未进门便已开始解下身上的披风。萧夙朝见太医来了,立刻站起身,声音急切地说道:“给皇后看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医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即便开始为澹台凝霜诊察。他神情专注而严肃,眼神紧紧地盯着澹台凝霜的腹部,双手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检查。片刻之后,太医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开了两指。”他的声音虽然沉稳,但其中也隐隐透露出一丝紧张。
萧夙朝看着澹台凝霜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喉结剧烈滚动着,帝王冕旒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晃动。他猛地转身揪住太医的衣领,金线蟒纹在剧烈动作中翻涌如怒浪:“还等什么,接生啊!”话音里裹着令人胆寒的森然,龙袍下青筋暴起的手几乎要将太医拎起。
太医被勒得面色涨红,却不敢有丝毫挣扎,颤抖着跪伏在地:“陛下息怒!胎位不正需先......”
“现在!立刻!”萧夙朝一脚踹翻案几,青玉镇纸摔得粉碎,“若皇后有半点闪失,朕诛你九族!”他转身时,冕旒珠串甩在蟠龙柱上发出脆响,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边,紧紧攥住澹台凝霜汗湿的手,声音陡然放软:“霜儿别怕,朕在。”
太医浑身如坠冰窖,慌忙起身铺开白布。他的银镊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被萧夙朝突然按住手腕。帝王猩红着眼,鎏金护甲几乎刺入太医皮肉:“用最好的药,出一丝差错——”话音未落,澹台凝霜一声凄厉的哭喊撕破殿内死寂,萧夙朝猛然回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克制住颤抖。
“喏!”太医连滚带爬应下,冷汗浸透了素白长衫。他身后的宫女们捧着铜盆、药罐鱼贯而入,热水蒸腾的雾气里,萧夙朝死死守在床头,冕旒随着他急促的喘息摇晃,将龙涎宫的烛火搅成一片血色碎影。
龙涎宫内,烛泪堆积如山,三盏长明灯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萧夙朝死死攥着蟠龙柱上的鎏金纹,龙袍下摆早被冷汗浸透,帝王冕旒剧烈晃动,映得满地碎瓷都泛着血色幽光。殿内传来的每一声闷哼都像钢针,扎得他心口突突直跳,终于按捺不住嘶吼:“怎么还没好?霜儿霜儿!”他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抚过澹台凝霜苍白如纸的脸,“快想办法救皇后!”
产床前血水蜿蜒如河,澹台凝霜的绣鞋早不知甩到何处,苍白的脚趾蜷缩着死死抠住锦被。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气若游丝道:“保小……”话音未落便被剧痛淹没,凤目圆睁,冷汗顺着鬓角的东珠簌簌滚落。
“娘娘用力!”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