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澹台......\"萧太后喃喃重复,凤冠上的明珠簌簌坠落,\"她明明姓澹台......\"
\"康雍璟早就知晓她的身份,还亲自赐下封号'端华帝姬'!\"萧夙朝猛地挥袖,案上奏折纷飞,\"母后若想试试惹怒两国的下场,大可继续!\"殿外暴雨倾盆,将他最后的话浇得支离破碎,却字字砸在众人心头。
澹台凝霜苍白的指尖死死攥住寝衣下摆,绣着金线鸾鸟的衣料被揉出褶皱。她转头望向暗卫青篱,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青篱,收拾东西,咱们回康铧。本宫想父皇了。\"尾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因怒意还是委屈,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萧夙朝心头猛地一紧,慌忙上前两步,玄色龙袍扫过满地狼藉。他伸手想要拉住妻子,却只触到一片冰凉:\"这不是正在说呢吗?你何必......\"
\"何必?\"澹台凝霜猛地转身,泛红的脸颊上还留着未消的指痕,\"陛下不是要带着太子、睢王爷游猎,等本宫做完月子再回来吗?尽管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殿外值夜的侍卫们下意识挺直了脊背,\"龙涎宫待不下去,本帝姬回康铧!\"说罢,她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转身便要离开,宽大的寝衣下摆扫过满地碎瓷,发出细碎的声响。
萧夙朝急得额角青筋暴起,几步抢上前拦住去路。他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好霜儿,朕错了。那日没拿手机,恪礼贪玩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乖昂......\"话音未落,便被澹台凝霜狠狠甩开了手。
帝王踉跄半步,眼底满是慌乱。他望着妻子通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几下,又凑近了些:\"好了好了,这不是在给你讨公道吗?你先歇会儿,喝口热茶,再用些点心......\"
\"我不!\"澹台凝霜别过脸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陛下只管带着你两个儿子狩猎去!我不重要,行了吧?\"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发间散落的珍珠链子随着动作轻晃,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冷光。
萧夙朝单膝重重跪在满地碎瓷上,锋利的瓷片割裂蟒纹靴面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他颤抖着伸手想要拭去妻子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却在触及她冰冷脸颊时僵在半空:\"你最重要了,不哭昂......\"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龙纹玉璧,惊得殿外雨幕中的夜枭发出凄厉啼鸣。
\"起开!\"澹台凝霜侧身避开,绣着金线鸾鸟的寝衣掠过萧夙朝手背,留下一道红痕。她发间歪斜的珍珠步摇随着剧烈动作摇晃,将烛光搅成破碎的星芒,\"萧夙朝!解决不完萧恪礼的事你别回来了!是要活活气死本宫吗?\"话音未落,泪珠已砸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洇湿一片衣料。
帝王慌忙扶住她颤抖的手臂,玄色龙袍下摆铺展在青砖上,像一团翻涌的乌云:\"不是的,你坐会儿喝口水消消气......\"他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腕骨,触到她因愤怒而剧烈跳动的脉搏,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息怒......\"
\"息怒?\"澹台凝霜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带着撕裂的呜咽。她猛地甩开萧夙朝的手,指尖死死按住绞痛的腹部,翡翠镯子在蟠龙柱上撞出刺耳声响,\"你母后都要骑到本帝姬头上作威作福了,你还在这儿和稀泥!\"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鎏金兽炉里的香灰簌簌而落,\"你要本帝姬如何息怒?!\"
话音未落,她突然脸色煞白地弯下腰,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落霜......我肚子疼......\"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萧夙朝的龙纹衣襟,绣着并蒂莲的寝衣被冷汗浸透。
\"霜儿!霜儿!\"萧夙朝瞳孔骤缩,猛地将人横抱而起。龙袍下摆扫落案上残余的茶盏,瓷器碎裂声中,他嘶吼着转头:\"落霜!传太医!快!\"玄色衣袍掠过门槛的瞬间,殿外惊雷炸响,暴雨裹挟着寒意灌进龙涎宫,将满地狼藉浇得愈发凌乱。
太医们跌跌撞撞冲进龙涎宫时,萧夙朝正跪坐在床榻边,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澹台凝霜冷汗浸透的指尖。帝王的玄色龙袍沾满泥渍,显然是抱着人冒雨狂奔而来,腰间玉带歪斜,发冠也不知何时散落,墨发凌乱地垂在苍白的脸上。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皇后!\"萧夙朝猩红的眼扫过一众太医,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太医院院正浑身一抖,立刻指挥众人上前。药箱碰撞声、煎药的炭火声、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寝殿。
萧太后在宫女搀扶下站在殿外,凤冠歪斜,脸上还留着未消的掌印。她望着屋内忙乱的身影,嘴唇动了动,却被太皇太后一记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老祖宗拄着龙头拐杖,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怒意:\"薛柠语,今日若霜儿和皇孙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