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宫鎏金兽首香薰吐出袅袅青烟,萧夙朝摩挲着康令颐腕间新换的羊脂玉镯,忽然抬眸唤道:“落霜,皇后的生辰宴准备了吗?”他的声音裹挟着慵懒,却惊得殿内伺候的宫人齐齐屏息。
落霜捧着烫金礼单的手微微发抖,垂眸禀道:“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只是……”她顿了顿,喉间溢出一丝犹豫,“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与太后的冲撞了。”
殿内空气骤然凝滞,萧夙朝指尖抚过康令颐睫毛的动作未停,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冲撞便冲撞,无碍。”帝王话音未落,芳若突然跨前半步,手中翡翠佛珠撞出清脆声响:“陛下!”
“陨哥哥怎么这么吵,我困想睡觉。”康令颐在睡梦中嘟囔着,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萧夙朝胸口,发间茉莉香混着龙涎香漫开。萧夙朝立刻敛去周身寒意,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乖乖睡你的。”
“太后到——”江陌残单膝跪地的声音划破寂静,鎏金宫门轰然洞开。芳若、落霜、烬雪齐刷刷伏地,发间珠翠相撞的声响里,齐声唤道:“给太后请安!”
萧夙朝抬手拢了拢康令颐滑落的青丝,这才起身行礼:“太后。”暗金色眼眸掠过殿外浩浩荡荡的仪仗,又落回怀中的人身上。
萧太后拄着镶玉龙头拐杖踏入殿内,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她环视四周,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免礼,怎么不见哀家的孙儿?”目光扫过榻上蜷缩的身影,语气似笑非笑。
“睡着呢。”萧夙朝弯腰将锦被又往上提了提,盖住康令颐半露的肩头,冕旒垂落的东珠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帝王周身萦绕着冷冽的气场,像是在无声警告:谁若敢扰了她清梦,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萧太后指尖抚过鎏金螭纹扶手,凤冠上的东珠在晨光中流转冷芒:\"朝儿,当年的事......\"尾音拖得绵长,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殿内空气骤然凝滞,伺候的宫人们纷纷垂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萧夙朝将康令颐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却在抬头时眼底翻涌着刺骨寒意:\"当年的事无需再提。母后这是心疼尚书,礼部左侍郎了?\"帝王话音未落,龙袍下的手已扣住康令颐的腰,暗金色眼眸扫过萧太后身后噤若寒蝉的宫人。
\"朝儿说的哪里话。\"萧太后的银护甲划过椅背,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哀家不过是......\"
\"陨哥哥,吵,我睡不着了。\"康令颐突然翻了个身,玉白的手臂缠住萧夙朝的脖颈,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软糯黏人。她半睁着水雾朦胧的眸子,发间散落的茉莉花瓣随着动作轻颤。
萧夙朝立刻敛去周身锋芒,低头吻去她眼角的倦意:\"那起来,朕带你逛御花园放风筝。\"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坐起,龙袍下摆扫过满地鲛绡,将康令颐滑落的中衣重新裹好。
\"好!\"康令颐眼睛一亮,赤足踩在萧夙朝绣着金线的靴面上。她歪头望向萧太后,凤目微挑:\"太后。\"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却掩不住话语里暗藏的锋芒。
萧太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嘴角勾起冷笑:\"皇后好兴致。哀家来了半晌,无人搬椅子,无人奉茶,可见后宫散漫。\"她抬手示意身后宫娥上前行礼,银护甲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
康令颐倚在萧夙朝怀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束发的玉冠:\"朕头一次做皇后,不擅长管后宫的事。\"她突然轻笑出声,眼尾泛起妖冶的红,\"向来不喜说教,太后勿怪。\"话音未落,萧夙朝已将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帝王冕旒轻晃,东珠垂落在她肩头,仿佛无声的护佑。
萧太后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剧烈晃动,银护甲重重拍在檀木几案上:\"皇后这是怪哀家不知礼数?\"殿内空气瞬间凝固,伺候的宫人齐刷刷伏地,连呼吸都凝成了冰。
康令颐倚在萧夙朝怀中,慵懒地转着他束发的墨玉簪,凤目微挑漫不经心地扫过去:\"请太后注意措辞。\"她突然直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绣着金线的中衣,\"朕嫁于陛下贵为皇后,不代表朕女帝的身份即可丢去——\"尾音骤然凌厉,\"朕为正一品女帝,位列禁忌蛮荒,太后不过一个一国从三品,见了朕仍需行君臣之礼!\"
萧夙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手臂收紧将人圈得更紧,暗金色眼眸泛起危险的猩红。康令颐却扬手制止他,指尖点在萧太后微微颤抖的袖角:\"念在太后为陨哥哥生母,请安便免了。\"她突然凑近,发间茉莉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还请太后告知朝中大臣,若陛下气出个好歹——\"指甲划过萧太后颈侧,\"届时朕定不轻饶!朕为女帝,排名七位帝王之列,是暴君!\"
\"你想让哀家给你请安?\"萧太后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