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喉结滚动,低头狠狠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殿外夜风掠过檐角铜铃,清脆声响混着烛火的噼啪声,将蟠龙塌上纠缠的身影染成浓烈的绯色。
萧夙朝的声音突然发颤,将康令颐紧紧箍在怀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谢谢,真的谢谢你。\"温热的液体悄然坠落在她肩颈,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康令颐诧异地抬头,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不是你哭什么?也不怕清胄笑话。\"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却触到他颤抖的唇。
\"你别动。\"萧夙朝扣住她的手腕,喉结艰难地滚动,\"令颐,朕给你讲个故事。\"鎏金烛火在他眼底摇晃,映出二十七年前那场血色往事,\"二十七年前,凤鸾国的铁骑踏破宫门。他们的太子当着帝王的面,强行玷污了皇后。\"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彼时皇后刚有身孕,重伤的帝王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爱妻被践踏。\"
康令颐的手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襟。萧夙朝继续说着,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八个月后,皇后诞下男婴。帝王将孩子摁在水池里,差点溺死他——他对这个孩子,只有恨意。\"殿内死寂,唯有烛泪滴落在青砖上的声响,\"碍于祖制不能另娶,皇后也厌恶这个孩子。直到次子出生,他们将所有宠爱都给了幼子。\"
\"后来呢?\"康令颐轻声问。
\"七年后,凤鸾国覆灭,但国家早已千疮百孔。\"萧夙朝的指尖划过她的眉眼,仿佛要将此刻的温柔刻进骨子里,\"帝王决定送一个儿子去当质子。长子害怕弟弟受苦,在他的水里下了巴豆。可最后被送走的,却是长子。\"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临走前,帝王告诉长子,整个六界只有康铧肯收留他——那个皇后母族被灭的国家。\"
\"做质子的十年,他吃过最好的东西,是一个跪在祠堂里哭泣的小女孩递来的荔枝。\"萧夙朝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十七岁那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比六月骄阳还要明媚。他追了她七年,大学毕业后,终于等到她答应嫁给他。她手把手教他夺嫡,助他登上皇位。\"
康令颐的睫毛剧烈颤动。萧夙朝抬起头,暗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痛苦与悔恨:\"可他刚坐稳江山,就听信谗言,给她灌下两碗血毒,把她扔进剑阵。甚至在大婚当日,逼得她跳崖自尽...\"他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三年后,她回来了。带着满心恨意,站在他面前。\"
\"令颐,对不起。\"萧夙朝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过往所有的亏欠都揉进这个拥抱里,\"我发誓,余生再不辜负你半分。\"
康令颐的指尖轻轻抚过萧夙朝皱起的眉峰,鎏金烛火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那个皇后是?\"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这满殿流淌的暗涌。
萧夙朝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震得人发颤:\"萧太后,朕的生母。\"说出这几个字时,他的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冕旒垂落的东珠扫过康令颐手腕,冰凉与温热交织。
\"所以你刚回到萧国就是为了杀了你的父亲?\"康令颐仰起脸,烛光将她泛红的眼眶染得透亮。她看着萧夙朝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身上未愈的伤痕。
\"朕庇护臣民,父皇却用朕为质子时候的事广做宣传。\"萧夙朝突然攥紧她的手,骨节发白,\"他要折辱朕,要让朕永远活在屈辱里...\"帝王的声音里带着蛰伏多年的恨,\"朕受不了了。\"鎏金殿外的风声呜咽,似在附和这被尘封的血泪。
康令颐轻轻将脸贴在他肩头:\"那太后为什么宠你?\"她嗅到他龙袍下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是经年累月的厮杀留下的印记。
\"她看朕坐上帝位,她的小儿子没做上...\"萧夙朝的笑声混着叹息,\"她想当太后,想垂帘听政。\"他忽然将康令颐抱得更紧,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温度,\"她的宠爱,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施舍。\"
\"陨哥哥。\"康令颐仰头吻去他眼角的凉意,发丝如墨散落在他龙袍上。她看见铜镜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鎏金殿不再冰冷——至少此刻,他们是彼此的光。
康令颐伸手抚过萧夙朝眉间的褶皱,指尖在他冷硬的颧骨处稍作停留:\"所以你被称作暴君全是无可奈何?\"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殿外飘拂的夜雾,却精准戳中了帝王铠甲下最柔软的伤处。
萧夙朝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扫过她微凉的肌肤:\"嗯。\"这个字闷在喉咙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疲惫。鎏金烛火摇曳,映得蟠龙柱上的龙纹仿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