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陵提婆王对农业的重视,丝毫不亚于文教与军事。梵州虽有恒河滋养,却因耕作技术落后,常有“丰年少、歉岁多”的困境。尤其是恒河下游的沼泽地,常年积水,无法耕种,百姓只能望着沃土叹惜。他在给李承乾的奏报中写道:“臣观大唐农桑兴旺,亩产远超梵州,恳请陛下派遣农官,传梯田、圩田之术,使恒河两岸皆成粮仓。”
李承乾阅后,当即从司农寺选派三名资深农官——擅长梯田开垦的赵德、精于圩田修筑的钱丰、通晓作物轮作的孙耘,命他们携带曲辕犁、龙骨水车等农具模型,以及稻麦良种,随使团赴梵州。临行前,李承乾特意嘱咐:“农事要因地制宜,不可照搬唐法。你们要细看梵州的土壤、气候,改良农具,适配作物,让天竺百姓学得会、用得上。”
农官们抵达梵州后,那陵提婆王亲自陪同他们考察土地。赵德站在恒河下游的沼泽边,望着成片的芦苇,对那陵提婆王道:“此地虽积水,却土质肥沃,只需筑堤排水,便可改造成圩田。就像大唐江南的太湖流域,圩田亩产可比旱地高五成。”钱丰则指着两侧的丘陵:“这些山地可开梯田,沿山势层层而上,既能保水,又能增产,适合种植粟米。”
那陵提婆王大喜,当即征调民夫,由农官们指导施工。修筑圩田时,赵德教百姓用“分层筑堤法”——先铺芦苇,再压黏土,最后覆沙土,这样的堤坝既能防渗漏,又能抵御洪水。开垦梯田时,钱丰则引入大唐的“石埂技术”,用当地的青石砌埂,比天竺传统的土埂坚固十倍。百姓们起初不信“石头能挡水”,待看到暴雨后石埂梯田滴水不漏,而传统土埂早已冲垮,不由得对唐官的技艺啧啧称奇。
最费心思的是农具改良。孙耘发现,梵州的土壤黏性大,唐式曲辕犁拉起来费力,且当地多水牛,与中原的黄牛力道不同。他便与当地铁匠合作,将犁身缩短,犁尖改成三棱形,还在犁底加了一块耐磨的铁板,制成“梵州犁”。试用那日,一头水牛拉着新犁,一天竟能耕三亩地,比原来用木犁快了两倍,农夫们围着新犁欢呼,当场就请铁匠仿制了百具。
作物种植上的革新,更让梵州百姓大开眼界。孙耘将大唐的“稻麦轮作”制度引入——春季种水稻,秋季种小麦,让土地“不休耕而肥力不减”。他还带来了江南的早稻品种,教百姓“育秧移栽”,比天竺传统的“撒播法”增产三成。有老农夫算了笔账:按唐法耕种,一亩地能收三石稻,比原来多一石半,足够全家吃半年,不由得对着长安方向叩首:“大唐的法子,真是活人的恩呐!”
那陵提婆王见农技推广成效显着,下旨将恒河流域的万亩沼泽改造成圩田,命名为“唐梵圩”,还在田边立碑,刻汉梵双语铭文:“此圩由大唐农官指导修筑,惠及万民,永志不忘。”他还效仿大唐设立“农官”,每县选派十人向唐官学习,学成后回乡指导耕作,这些农官腰间都挂着一枚铜牌,一面刻“劝农”,一面刻梵文“增产”。
梵州的“农技反哺”同样让大唐受益。那陵提婆王深知“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农官们传授技艺的同时,他也精选了两种作物赠予大唐——一种是天竺的“耐寒青稞”,能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区生长;另一种是“赤稻”,穗大粒满,抗病性强。他在给李承乾的信中写道:“大唐之术富我恒河,天竺之种亦愿润彼陇右,愿两河共丰,百姓同饱。”
李承乾命司农寺在陇右、吐蕃等地试种。结果令人惊喜:耐寒青稞在青海湖畔长势良好,亩产虽不及小麦,却解决了高寒地区“种啥啥不成”的难题;赤稻在江南试种后,比当地稻种早熟十天,且米粒饱满,煮出的米饭带着自然的香甜。负责试种的农官在奏报中写道:“赤稻适应性强,可在岭南、江南广泛种植,若推广开来,每年可多收百万石粮。”
秋收时节成了检验成果的最佳时刻。梵州的“唐梵圩”里,农夫们用唐式镰刀收割水稻,谷穗沉甸甸压弯了腰,亩产竟达三石五斗,创了梵州历史新高。那陵提婆王特意挑选颗粒饱满的新米,装了百石,派使者送往长安,还附了一封亲笔信:“此米用大唐农具收割、按唐法种植,是唐梵合力的果实,恭请陛下品尝。”
使者抵达长安时,恰逢李承乾在御花园宴请百官。李承乾命内侍将梵州新米煮熟,分赐众臣,笑道:“诸位尝尝这米,是恒河的水灌出来的,却用了渭水的法子种出来的。”百官尝后,都觉米香浓郁,软糯可口,魏徵抚须赞道:“一饭一粥,皆见唐梵同心。这米粒里,既有大唐的智,也有梵州的力,真是难得的珍品。”
李承乾望着碗中晶莹的米粒,忽然对使者道:“烦请转告都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