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三台收割机轰轰启动,驶进田里,马达声震天响。
田里的水早就排干了,经过几天晾晒,泥地裂成一块块硬壳,车子跑起来稳稳当当,一点都不打滑。
“哗啦啦——”
三台机器齐头并进,一排排稻秆应声倒下,转眼就被吞进机器,哗哗地吐出一袋袋金灿灿的稻谷。
藏在田埂缝里的野老鼠被这动静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窜出来逃命。
可刚露头,天上一群乌鸦早就候着了,翅膀一扑,尖嘴一啄,逃出来的老鼠全成了它们的下酒菜。
山庄里的游客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看热闹,举着手机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要把这热闹场面留住。
看到阮晨光和虞芳敏站在田边,一群人兴冲冲围上来打招呼。
两人也笑呵呵地跟大家寒暄。
阮晨光问:“住得还舒服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猛点头:“舒服!这儿山清水秀,水果随便吃还不会长胖,我都想搬来住了。”
另一个女孩也笑着说:“是挺好,就是价格有点狠。”
阮晨光一听,乐得哈哈大笑。
确实,山庄定价不便宜,但也不算离谱,普通人家省点花,住个十天半个月,还是扛得住的。
这时,又有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问:“阮神,我看见地上洒了不少谷粒,应该是收割时掉的。
我能捡一点带回去吗?我想留点当纪念。”
这话一出,周围游客全安静了,眼睛齐刷刷盯着阮晨光,眼巴巴等着回应。
这些可不是普通稻谷,是九穗禾啊!外头一斤炒到十万块,捡个两三斤,等于白捡一辆车。
可关键得看主人同不同意。
要是不许,谁也不敢动。
阮晨光摆摆手,爽快道:“捡吧捡吧,随便捡!但记住了,别往收割机边上凑,安全第一。”
这话一落地,人群瞬间炸了。
“哇!太爽了!”
“阮神万岁!”
“这才是真豪气!”
“我今天必须捡个三五斤,回去彩礼钱就有着落了!”
一群年轻人欢呼着冲进田里,弯腰低头,一颗一颗把散落的谷粒捡起来。
没带袋子,干脆塞进裤兜、衣兜,紧紧攥着,生怕掉了。
一斤谷子少说一万五千粒,算下来,每捡一颗就等于捡了几块钱,这哪是捡稻谷,这是捡金豆子!
阮家村的孩子们见状也不甘落后,叽叽喳喳地冲进田里,加入“捡宝”大军。
三台收割机火力全开,半天工夫,整片九穗禾收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就是搬运,把脱粒后的稻谷从田里运到路边,装车回村。
村里的妇女们纷纷上阵,一袋袋稻谷往肩上一扛,踩着硬泥地,一趟趟往路边运。
十七叔阮山松拿着小本子和秤,每来一袋就称重登记,写得工工整整。
阮晨光笑道:“十七叔,不用这么较真,等晒干了再称也不迟。”
阮山松连连摆手:“那可不行!这是九穗禾,金疙瘩啊!少一斤都是大事,必须一袋不落地记清楚。”
阮晨光只好由着他去。
这时虞芳敏问道:“阮叔,今年收成咋样?”
阮山松咧嘴一笑,满脸放光:“大丰收!去年一亩才打四百来斤,今年直接干到五百五十斤!一亩地多出一百五十斤,这可不是小数目!芳敏啊,这功劳可都是你的!”
虞芳敏听了,也忍不住笑开。
普通水稻亩产轻松七八百,甚至破千。
但九穗禾天生产量低,能打到五百多斤,已经是顶破天的好收成了。
这一百五十斤的增产,全靠虞芳敏天天盯着田,浇水、除虫、施肥,样样亲力亲为,才换来今天这满仓金黄。
阮山松心疼地说:“你歇着去吧,这点活儿交给我们。
你皮肤这么嫩,晒黑了多可惜。”
虞芳敏插不上手,只好退到路边一棵大树底下乘凉。
阮山松核对完总数,扬起嗓子一喊:“村里壮劳力都过来!把谷子搬回去晾晒!”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把稻谷弄丢了,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丢了谷子,分红立马扣光!”
这话一出,阮家村的男人们全都乐了。
“嗨,村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一粒都不会少。”
“对啊,好歹也是咱们自个儿种出来的,能给弄丢?”
“我连麻绳都带上了,捆得死死的,风吹都吹不走。”
大伙儿手脚麻利,七嘴八舌地把一袋袋稻谷往拖拉机上搬。
这几年,阮家村家家户户基本都买了拖拉机。
虽说跑得慢点,但爬坡是一把好手。
农忙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