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忽然"叮铃"转得急了些,金法则的光泼下来,落在那两道新痕上。张峰弯腰捡起刚才滑落的木杖,杖头磕在青石板上,笃笃响,像在应和。他想起逸臣小时候总追在他身后喊"李叔叔,你的名字谁起的,好娘气呢!",声音脆得像灵泉;想起知渊年轻时替他挡过灵荆棘,后背划了道血口子还笑"这点伤算啥"——这两个孩子,一个守着金环记着"守"字,一个护着灵植园念着"根"字,到头来,还是要追着杨月走。
"傻小子们,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要追着你娘跑!"张峰喉结滚了滚,没掉泪,只抬手摸了摸树干。指腹过处,那两道新痕竟暖乎乎的,像还留着两人的体温。他忽然想起杨月刚才说"消散也没啥,孩子们记着我就没走",如今看来,记着人的又何止是孩子?这老槐树记着,金环记着,连风里的酒香都记着。
杨战扛着铁杖从灵田那边走过来,铁杖头沾着灵稻的碎叶。他刚才去看土之星火,见金光漫过田埂时,灵稻苗都往中间凑,像在抱团,便知道是知渊的木法则在应和——那孩子总说"草木都有心",如今连灵稻都懂他的念想。可刚走到老槐树下,看见树干上的新痕,铁杖还是"当啷"掉了。
"这俩......"杨战蹲下身捡铁杖,指节泛白。他半边脸的旧疤忽然痒起来,是当年黑石宇宙的人划的,那时知渊才认识他不久,抱着他的腿哭"外公,你别死",逸臣站在旁边攥着金环,说"我护着弟弟"。如今孩子都走了,他这当外公的,倒成了留在后头的。
张峰忽然笑了,笑声哑得像破风箱,却带着股松快:"老丈人,你说咱们活这把岁数,是不是就为了看孩子们先赶路?"
杨战抬头看他,见张峰手里还攥着那只豁口碗,碗沿沾着灵酒的琥珀光。他忽然想起五十年前,杨月把这碗塞给张峰时,自己还酸溜溜地说"偏心",杨月那时笑,说"等你老了,我给你缝件带星蕊花的衣裳"——如今衣裳缝好了,搭在张峰肩上,她却成了树影里的光。
"赶路好。"杨战捡起铁杖,往老槐树下坐,背靠着树干时,正挨着张峰的胳膊,"前头有月儿等着,不孤单。"
风掠过枝桠上的花链,花瓣轻轻晃,把杨月和诗瑶的影子映在两人身上。张峰把那碗灵酒往杨战面前递了递:"尝尝?月儿藏了五十年的,比你当年偷喝的那坛甜。"
杨战接过来抿了口,酒液滑进喉咙时,暖得眼里发潮。他想起当年偷喝灵酒被杨月追着打的事,那时她手里拿着根灵稻穗,追得他绕着老槐树跑,边跑边笑"外公,你居然偷喝我的酒"——如今老槐树还在,笑声却藏在了风里。
"甜。"杨战放下碗,声音轻得很,"比啥都甜。"
张峰忽然站起身,木杖往地上一顿,笃地响。他望着老槐树的花影,忽然对着空气喊:"月儿,我找你去了。你别急,我这就来。"
杨战猛地抬头,看见张峰朝着树干走,步子慢,却没回头。他想起当年杨月说着,张峰和杨月怎么认识的,怎么生下的三胞胎,到最后经历的种种,再到刚来神灵界圣林,在老槐树下,也是这么个步子——那时张峰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布衫,手里攥着束星蕊花,一步步走向杨月,说"月儿,以后我护着你"。
张峰嘴里呢喃:“在华夏仙界护了我们一辈子,终究还是要追着你走。”
"张峰!"杨战喊了声,想站起来,膝盖却麻得发僵。
张峰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像朵老菊花:"老丈人,这里的孩子们就交给你了。灵田的账本别忘了让承丰接着记,知渊的药执禾会熬,还有......那坛灵酒,剩下的你留着,别给孩子们偷喝了。"
话音落时,他的身子撞上了树干。没有闷响,只有枝桠上的花链忽然亮了亮,金环"叮"地转了个圈,把光泼在张峰刚才站的地方,像铺了层暖毯。
杨战望着树干上又添的那道痕——那痕深些,像张峰握木杖的手劲,透着股踏实。他忽然笑了,抹了把眼角:"靠,把我女儿抢走了,现在还敢抢在我前头......"
守拙和执静从药坊回来时,正看见杨战对着老槐树笑,眼角却有泪。执静手里还攥着片风之星火的叶,叶尖沾着圣林的风,她跑过去拉杨战的手:"太爷爷,你咋了?是不是哪里疼?我给你贴留春膏。"
杨战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手指摸过她发间的星蕊花:"不疼。爷爷是高兴,你张峰爷爷去找你月奶奶了,他们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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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静眨眨眼,望着树干上的新痕:"张峰爷爷也变成光了吗?像月奶奶那样?"
"嗯。"杨战点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