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拙喊了声。执静应着"知道啦",却没挪脚,眼睛盯着金环转,忽然说:"姑姑,你看金环转的样子,像不像太奶以前纺灵线?"
守拙愣了愣,也看向金环。金环转得匀,光落在地上晃啊晃,真像杨月坐在老槐树下纺灵线的样子——那时杨月总把灵线绕在纺锤上,线轴转啊转,阳光落在她发上,和此刻的金光一样暖。她忽然笑了:"像。等你再长大些,我教你纺灵线,就用这金环当线轴。"
太阳慢慢沉到圣林后面,把天染成了橘红色。九界星火的光还亮着,却比刚才柔了些,像给青木城盖了层暖被。张峰坐在老槐树下,背靠着树干,手里攥着那只带豁口的碗,慢慢闭上了眼。他没睡着,只是想听听风里的声音——风掠过花链,沙沙响,像杨月在跟他说话;风掠过灵田,稻苗晃,像诗瑶在笑;风掠过金环,叮铃响,像逸臣在喊"父亲"。
知渊坐在生命树根下,手里拿着片诗瑶藏的灵果干——那果子干早干硬了,却还留着点甜。他把果子干凑近鼻尖闻了闻,忽然对着树洞轻声说:"月儿,孩子们都好。灵植园的苗活了,灵田的稻熟了,连那坛酒都香得很。"树洞没应声,却有片新叶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手背上。
杨战扛着铁杖从圣林回来,肩上搭着件刚补好的衣裳——是杨月最近时给他缝的,补丁上还绣着颗小星蕊花。他走到老槐树下,看见张峰靠着树干打盹,就把衣裳轻轻盖在他身上。衣裳上沾着圣林的风,却暖得很,张峰哼了声,嘴角弯了弯,像做了个好梦。
执木端着灵粥出来,看见杨战盖衣裳的动作,悄悄退了回去。她走到灵植园的藤椅旁,给空着的椅子摆了个软垫——那是诗瑶绣的,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灵鸟。执禾从药坊出来,把留春膏放在知渊手边,又给杨战的铁杖缠上了圈软布——铁杖磨手,杨月以前总这么缠。
夜色慢慢漫上来,九界星火的光却没暗。木之星火在生命树顶亮着,土之星火在灵田埂上飘着,火之星火在火修城的屋顶跳着......它们把青木城照得像白天,却比白天更暖。执静躺在老槐树下的竹席上,看着枝桠上的花链,忽然轻声说:"太奶,我明天要学种灵稻,承丰哥说他教我。"
花链轻轻晃了晃,一片花瓣飘下来,落在她鼻尖上,软乎乎的。
远处灵田传来赵承丰的声音,他在教年轻人引活水,声音亮得很:"土法则要顺着根走,别硬来!"圣林那边传来杨战的笑,他在跟守拙说当年开荒的事:"那时你太奶扛着灵稻走三里,比小伙子还能跑!"药坊里飘来留春膏的香,执禾在哼杨月教的歌谣,调子软得像棉花。
老槐树的花链还亮着,金环在枝桠上转着,九界星火的光漫在城里,风里的酒香、药香、稻花香混在一处,像首没唱完的歌。
或许时光真的会老,老槐树的皮会一年比一年厚,刻在树上的痕会一年比一年浅。可只要灵田的稻还在长,生命树的叶还在落,孩子们还在学着纺灵线、引活水、种灵苗,那些散在风里的光,那些刻在心里的人,就永远都在。
就像此刻,老槐树的花影又轻轻晃了晃,风里飘来句极轻的话,像杨月的声音,又像诗瑶的,混着星蕊花的香,落在每个人的耳边——
"我没走呢。"
杨逸臣和杨知渊见状,相互牵着手,笑着撞向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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