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把金环挂在老槐树的枝桠上,金环的光和花链的光融在一处,暖烘烘的。他想起刚才跟杨月说"娘亲,欠你的酒下辈子还",如今看来,不用等下辈子了。他转身对赵承丰道:"去把那坛埋在树根下的灵酒挖出来,给孩子们分了。"
赵承丰愣了愣:"张爷爷,那不是您和杨太奶......"
"她现在喝得着。"张峰指了指枝桠上的花链,"这花影沾着她的气,酒香飘上去,她准能闻着。"
赵承丰应了声,拿了把小铲蹲在树根下挖。土刚刨开一层,就有酒香往外冒,比普通灵酒更清冽,混着星蕊花的蜜香,闻着就让人暖。执静凑过去看,只见酒坛上还贴着张旧纸,是杨月当年写的字:"青木城成日,与张峰共饮"。字是用灵墨写的,过了五十年,还透着墨香。
"太奶写字真好看。"执静伸手想摸,却被守拙拦住了:"别碰,让承丰小心些搬出来。"
赵承丰把酒坛抱出来,坛口的泥封一拆,酒香更浓了。知渊忽然说:"拿几个碗来,每个孩子都尝尝。"
执木连忙跑回屋拿碗,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个粗瓷碗——那是杨月刚来圣林时用的,碗边有个小豁口,是当年开荒时被灵石磕的。她把碗递给张峰:"张爷爷,您用这个。"
张峰接过碗,手指摸过那个小豁口,忽然笑了。他想起当年杨月拿这碗盛灵粥,递给他时说"豁口不硌嘴,我试过了",那时她眼里的光,和此刻花链上的光一样暖。
酒倒进碗里,泛着琥珀色的光,上面还飘着片星蕊花瓣。张峰端起碗,对着老槐树的花影举了举:"月儿,我先替你喝一口。"
酒液滑进喉咙,暖得从舌尖一直热到心里。他放下碗时,看见枝桠上的花影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孩子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碗,小口抿着,灵酒不烈,带着股甜,执静咂咂嘴:"比执禾姑姑的蜜饯还甜!"
知渊喝了两口,忽然指着灵植园的方向笑:"你们看生命树。"
众人转头,只见生命树的树冠忽然亮了,木之星火的光从树顶冒出来,像开了朵绿莹莹的花。紧接着,灵田那边也亮了,土之星火的金光漫过田埂,把灵稻苗都映成了金色;火修城的方向飘来片红光,火之星火的光裹着暖玉稻的香,落在青木城的屋顶上;药坊后院的井里泛起蓝光,水之星火的光顺着井绳爬上来,把井口的青苔都照得发亮......
九界星火的光在青木城各处亮着,却不刺眼,像给整座城披了件发光的衣裳。圣林那边传来杨战的笑骂声:"这雷之星火咋还亮?照得我睡不着觉!"可话音里的欢喜,隔着老远都听得见。
守拙忽然说:"阵法好像更稳了。"
众人看向法则阵的方向,星核晶的蓝光和星之星火的光融在一处,阵法转得更匀了,连空气里的灵气都变得稠稠的,吸一口都觉得浑身舒泰。执静跑到阵法边,伸手碰了碰星核晶,晶光忽然落在她发间,把双丫髻上的星蕊花映得更艳了:"姑姑!它跟我玩呢!"
知渊慢慢站起身,扶着藤椅往灵植园走。执木要扶,他却摆了摆手:"我自己走得动。去看看生命树的根,诗瑶总爱在那儿藏灵果。"
他走得慢,可每一步都踩得很稳,木法则跟着他的脚步往地上渗,路过的地方都冒出细草芽。张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当年他们一起开荒,知渊总说"木法则要顺着土走,人也要顺着心走",那时只当是农活的道理,如今才知是活人的道理——心若有处放,哪怕身子老了,也走得踏实。
赵承丰把剩下的灵酒倒回坛里,又埋回树根下。他刚把土填好,就见杨继木跑过来,手里拿着片生命树的叶子:"承丰哥,知渊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灵田的土该松松了,用这叶子裹着灵锄,土法则会更顺。"
叶子上还沾着木之星火的光,暖烘烘的。赵承丰接过来,往灵田走时,看见田埂上的野草都长得精神,刚种下的灵稻苗直挺挺的,像一群站军姿的小娃娃。他想起杨月说的"灵田记着谁种的地",忽然蹲下来,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稻苗——稻苗晃了晃,叶尖沾了点他指尖的汗,竟更绿了些。
药坊里,执禾把留春膏装进小陶瓶,每个瓶上都贴了片星蕊花。她想起杨月教她熬膏时说"药要暖,心要软",便往每个瓶里多放了块水之星火凝的冰——那冰不凉,反倒暖,敷在皮肤上像有小泉在渗。守拙走进来,拿起一瓶闻了闻:"比上次的香。"
"加了星蕊花蜜。"执禾笑了笑,"太奶以前说,花蜜能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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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拙拿起一瓶揣进怀里:"给圣林那边送几瓶,杨战爷爷脸上的疤该疼了。"她走到门口时,看见执静正用星法则逗金环玩——金环挂在老槐树枝桠上,被星法则一引,竟慢慢转了起来,金法则的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
"别玩太久,该去给知渊爷爷送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