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瑶喝了口粥,抬眼望过去。院门口站着个穿锦袍的年轻人,眉眼像极了当年星舟宇宙之主的儿子。他手里捧着个盒子,见杨诗瑶看他,连忙上前行礼:“诗瑶前辈,晚辈星澈,我爷爷说当年您教他用冰法则存灵食,救了我们宇宙不少人,这星砂能凝法则器,您收下。”
杨诗瑶笑了,摆摆手:“东西留下,人留下吃饭。守拙,去叫你月奶奶和张爷爷来,就说今天有客人,让你张爷爷把他藏的灵酒拿出来。”
守拙脆生生地应了,又一阵风似的跑了。星澈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亮了:“这小姑娘法则天赋真好,是您的重孙女?”
“是,叫守拙。”杨诗瑶摸了摸守拙跑时落下的留春花发簪,眼里软得像水,“她太奶奶当年啊,跟你爷爷一样,也是个流民,跟着我们在圣林边挤漏风的土坯房。如今好了,你看这青镇——”
她抬手往远处指。从老槐树往南,青石板路铺了十里长,路两旁的青砖瓦房换成了带阁楼的院子,窗棂上的“聚灵窗”刻得更细了,是李铁琢磨出的新纹路,能让屋里的灵气比外头浓上五分。街角的阿禾药铺旁,新开了家“承木器铺”,是杨承木开的,铺子里摆着些刻着木之法则的农具,镇上人买农具都往那儿去。再往南,是赵丰年管的灵田,金黄色的灵稻浪头滚着,像铺了层金,田边站着几个年轻人,正学着用土之法则引活水,是赵丰年的儿子在教他们——那孩子才十五,神源里的土法则已经凝得有模有样了。
“真好啊。”星澈轻声说。他从小听爷爷讲青镇的故事,说当年这里是荒地,是月前辈、张前辈他们带着人,一点点把石头挖走,把灵稻种下,才成了如今的样子。他原以为是爷爷夸张了,如今亲眼见了,才知故事里的青镇,比他想的还要暖。
“当年你爷爷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好。”杨念冰笑着接话,“那时圣林边都是土坯房,晚上漏风,冬天冷得很。有次下大雪,你爷爷还把他的锦袍脱下来给守拙的太爷爷盖——就是杨逸臣,他那时冻得直抖,还硬说不冷。”
星澈愣了愣,随即笑了:“我爷爷说过这事!他说逸臣前辈是条汉子,后来学了金之法则,帮他们宇宙修了不少法则器。我这次来,还带了他当年修的那把‘星刃’,想还给逸臣前辈的后人。”
“不用还。”杨诗瑶摇摇头,“那刃早成了念想,逸臣的孙子把它挂在堂屋里呢,说看见刃,就想起当年大家一起开荒的日子。”
正说着,杨月和张峰来了。张峰手里提着个陶坛,是他藏了三十年的灵酒,用留春花和灵稻酿的,酒香混着花香,老远就能闻见。星澈连忙起身行礼:“月前辈,张前辈。”
“坐。”杨月摆摆手,目光落在星澈身上,忽然笑了,“你跟你爹小时候一个样,就是眼睛比他亮——当年他来的时候,躲在你爷爷身后,怯生生的,见了我就躲。”
星澈脸一红:“我爷爷也说我爹当年胆小,还是月前辈您给了他块灵米糕,他才敢说话。”
张峰把陶坛放在桌上,拍开泥封,酒香一下子漫开:“别说那些老事了。来,尝尝这酒,是用你上次送的星砂混着灵稻酿的,比上次的醇。”
星澈接过高脚杯,抿了口,眼睛亮了:“好喝!比我们宇宙的‘星泉酒’还香!”
“那是,也不看是谁酿的。”张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给杨月和杨诗瑶各倒了杯,“当年石万山那老东西总说他的灵酒好,如今他走了快八十年了,也没喝上我这坛,算他亏。”
提到石万山,院子里静了静。黑石宇宙的老朋友们,这些年走了不少。石万山走的时候,黑石宇宙来了好多人,说要把他的灵柩运回黑石宇宙,杨月没让,说:“他早就把青镇当家了,就葬在圣林边,离苗圃近,他生前总爱去看知渊种的苗。”如今圣林边多了片矮松,松树下是一座座小坟,石万山的坟上刻着“黑石老友”四个字,是杨逸臣生前刻的,旁边是赵伯的坟,赵小树每年都去给坟上种棵灵稻,说让爹闻闻丰收的香。
“知渊呢?怎么没来?”杨月忽然问。
“在苗圃呢。”杨念冰答,“说今天是生命树幼苗移来的第一百年,得守着幼苗过晌午。承木劝他回来,他不肯,说要陪着幼苗晒晒太阳,像当年月奶奶您陪他那样。”
杨月笑了。她想起百年前,知渊蹲在苗圃里,看着刚移来的幼苗哭,说怕养不活。她那时拍着他的肩说:“别怕,草木有灵,你对它好,它就肯活。”如今那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树干比老槐树还粗,枝叶遮了半片天,树下的幼苗一茬接一茬,都是知渊手把手教着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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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他。”杨月起身,张峰连忙跟着站起来,拄着木杖扶她。两人并肩往苗圃走,阳光透过留春花的枝叶洒下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