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甜。
鬼市角落,个苗女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往竹筒里滴血。竹筒里的金蚕蛊扭动着,发出“嘶嘶”声。
“客官买蛊吗?”苗女汉语生涩,“这蛊能报仇,也能保命,就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会越长越丑。”
赵九想起蒙古兵抢他货物的模样,却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什么时候是头?”
苗女沉默许久,突然把竹筒摔碎:“我爹是苗寨蛊师,被汉人地主逼死,我本想报仇,可……”她摸出个绣着蝶纹的荷包,“这是地主女儿给我的,她说‘天下穷人都一样苦’。”
赵九接过荷包,里头装着半块胡饼——正是鬼市少年给的那种。原来,这世上的苦难,从没有贵贱之分。
数年后,赵九成了鬼市的常客。他的货担里,除了杂货,还多了些奇怪的东西:给怨灵的纸钱、给活人壮胆的符水、给鬼市摊贩的家书。
有人问他:“鬼市到底是人市还是鬼市?”
赵九笑答:“人鬼之间,不过隔层执念。鬼市在,是因为有人还没放下;鬼市灭,是因为有人学会了原谅。”
月夜,城隍庙的地道依旧会开,青灯笼依旧会亮。只是如今,摊贩们的脸不再那么狰狞,交易的不再只有怨气——还有糖的甜、布的暖、戏的真。
而赵九知道,只要人间还有苦难,鬼市就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还有像他这样的货郎,带着半块甜饼、三张暖布、一颗善心,鬼市的故事,就永远藏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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