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子调侃,我从未应过!”他转向倩女本体,眼中满是焦急,“表妹可知,我在金陵每日都给你写信,只等放榜便来提亲。若不是怕你担忧,昨日本该先回府报喜,却因途中遇雨耽误了时辰......”
倩女只觉头痛欲裂,本体与情魄的记忆在脑中交织。她看见情魄在江上颠簸的日夜,看见她躲过水鬼时的恐惧,也看见她躲在客栈窗外,听见书童与马夫闲聊时的战栗。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梦境,竟是情魄的亲身经历;那些她以为的疏远,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原来......你从未负我。”倩女本体喃喃,情魄却忽然落泪,那泪珠落在青石板上,竟化作颗颗晶莹的珍珠。王婆婆见状,忙掏出符纸:“时辰不早了,再不分魂魄,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王文举突然跪地,向倩女本体叩首:“伯母在上,侄儿今日便要提亲。我与倩女自小青梅竹马,如今我已得功名,恳请伯母成全!”张夫人原本震惊于眼前奇景,此刻见他情真意切,终是点头:“也罢,难得你二人情深,我便应了这门亲事。”
情魄望着跪地的男子,又望向自己的本体,忽而展颜一笑。她走向倩女,伸出手,两道虚影渐渐重合。倩女只觉一阵暖意从心口蔓延,四肢竟有了力气。再睁眼时,腰间的香囊已干透,而脚下的青石板上,还躺着几颗未化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三日后,张宅张灯结彩。倩女坐在喜床上,听着前厅的喧闹,指尖抚过婚服上的金线鸳鸯。王文举掀起盖头时,她看见他眼里有星光闪烁,像极了那晚湘江上的月光。“那日在白鹭洲,”他低声说,“我分明听见有人喊我,回头却只见江面上有片荧光,像许多萤火虫聚在一起。原来,是你来了。”
窗外,湘江水流依旧潺潺。偶有夜航的船只经过,船头的灯笼忽明忽暗,像是当年那只载着离魂的乌篷船,正摇摇晃晃地,从传说驶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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