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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本被他藏在箱底的《血月银箱》残卷,最后一页写着:玛雅人的数字里,藏着时间的秘密。当贝壳填满所有空位,就是轮回的开始。
粟米与银箱
赵莽的指尖在金面具内侧摩挲时,忽然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刻痕。火折子的光晃了晃,照亮四个奇特的符号——一只展翅的蜂鸟衔着谷穗,旁边是堆叠的银块,下方两道交叉的线条像是交易的凭证。
“这是阿兹特克文。”他心头一震。去年在墨西哥城的市集,那个卖黑曜石的印第安人曾用炭笔在他手心画过类似的符号,“蜂鸟代表交换,谷穗是粟米,银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武凑过来:“合在一起是……用粟米换银子?”
赵莽没说话,将面具翻过来对着银箱。当翡翠蛇眼与银箱上的血月图案对齐时,面具内侧的刻痕突然泛起银光。他忽然想起行囊里那本被虫蛀过的《九章算术》,泛黄的纸页上,“粟米”篇的字句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今有粟一斗,欲为粝米,问得几何?答曰:六升。术曰:以粟求粝米,三之,五而一。”
“以所有数乘所求率为实,以所有率为法。”他喃喃自语,手指点过面具额头的玛雅数字,“实如法而一……他们竟是用同样的法子计算?”
阿武举着灯照向银箱,箱盖内侧竟也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左边是三排玛雅数字,右边则是阿兹特克的象形文:一堆粟米旁标着“五十”,一块银锭旁标着“三”,最下方画着个空箱,旁边留着空白。
“这是换算比例?”赵莽忽然明白。玛雅数字是二十进制,阿兹特克人却惯用十进制,而《九章算术》里的粟米之法,恰恰是不同谷物的兑换公式。他取出炭笔,在岩壁上写下第一组数字:面具上的“·—”(1+5=6)对应银箱内侧的“??????”(六个圆点)。
“六乘五十……”阿武掰着手指,“除以三?”
“三百除以三得一百。”赵莽的指尖在银箱边缘滑动,那里有二十个可转动的银环,每个环上都刻着玛雅数字。他将第一个银环转到“100”对应的玛雅符号——五横(5×5=25?不,二十进制里100该是5个20?不对,他忽然想起二十进制的进位规则:19加1是20,写作“1·”,即1个20加0。那么十进制的100,该是5个20,写作“5·”,也就是一条横线(5)加一个贝壳(0)。
当第一个银环归位时,箱盖发出细微的响动。赵莽继续推演:第二组玛雅数字是“——·”(5+5+1=11),对应阿兹特克文里的“粟米二十”。按照粟米术,11×20÷3=73.333,可玛雅数字里没有小数。他忽然想到老祭司说的“满五进一”,或许这里该取整数73,换算成二十进制是3×20+13,即三个圆点(3)加两条横线加三个圆点(5+5+3=13)。
“咔嗒”,第二个银环嵌入卡槽。
矿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每一声都像敲在算盘上。赵莽的额头渗出汗珠,当数到第十九组数字时,他忽然卡住——玛雅数字是“○”(贝壳,0),对应的阿兹特克文却是“银箱百两”。0乘100除以所有率?这不合常理。他翻出《九章算术》的残页,“粟米”篇最后有行小字:“法为母,实为子,子若不足,母亦随之。”
“是倒数!”他猛地拍向银环,0在二十进制里竟代表“满二十”,即1/20。按照公式,0×100÷5=0,但反向计算时,100×5÷0的空位恰恰指向最后一个银环——那里刻着玛雅人表示“无穷”的符号:一条首尾相接的蛇。
最后一个银环转动时,整箱银锭突然发出嗡鸣。赵莽掀开箱盖,里面的金片自动滑落,露出底层刻着的星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两处坐标,一处是墨西哥高原的银矿,另一处竟指向大明的泉州港。两个坐标之间,用粟米和银锭的图案连成直线,线上标着串数字:十进制的“三千六百”,换算成玛雅二十进制,正是面具额头那二十组符号的总和。
“原来不是密码。”阿武恍然大悟,“是贸易路线的换算表!”
赵莽将面具内侧的“以粟易银”与星图对照,忽然想起出发前看过的市舶司档案:万历年间,大明每石粟米可换墨西哥白银三两。而玛雅数字里,3×20×60=3600,恰恰是两地的航程天数。他摸着面具上的蛇鳞,那些银丝连缀的鳞片竟组成了一幅微型算盘,每片鳞都刻着从1到19的玛雅数字。
“两种文明,竟用同样的算法。”他低声感叹。火光照在银箱里,那些白银忽然反射出奇异的纹路,与《九章算术》书页边缘的水印重合。原来所谓“血月银箱”,藏的不是金银,而是古代跨洋贸易的密码——用粟米术换算重量,用二十进制标记航程,用象形文记录交易。
矿道外的血月渐渐西沉,赵莽将金面具收入行囊。他忽然明白老祭司说的“轮回”是什么——当东方的算术遇上西方的数字,当粟米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