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说西洋汽转球'力散如雾'。"赵衡指着残卷上的批注,"墨家'力推法'讲究'聚气于筒',他把活塞筒的直径从三寸改到五寸,就是为了让蒸汽力集中,这才能'轮转千斤'。"
赵莽突然注意到残章边缘的水渍形状。在玉玺残片的磁场中,水渍渐渐显露出浑河船坞的轮廓,蒸汽锅的位置正好对应动力核心的废墟——原来宋应星的设计不是空想,晋商的"裕"记商号早已按图施工,在船坞深处造过蒸汽装置,只是实验失败后被刻意销毁,只留下这页浸在洪水里的残章。
"水垢里的硫磺含量超标三倍。"苏半夏用银镯测量水渍的酸碱度,数值与《熔岩祭器》记载的"西域硫磺水"完全一致,"他们用银矿废渣当燃料,蒸汽里混着腐蚀性气体,这才炸了锅。"
密室的窗棂透进暮色时,赵衡将残章与《力推法》残卷并排挂起。烛火摇曳中,朱笔批注的蒸汽影与墨笔勾勒的力推法在墙上投下重叠的影子,像两位跨越时空的匠人正在对话。赵莽看着那团跳动的光影,突然明白宋应星晚年为何执着于改良汽转球——他见过西洋技术的潜力,更懂墨家智慧的根基,想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方式,为大明筑起新的技术防线。
残章在此时突然轻微颤动。赵莽发现水垢覆盖的空白处,竟有层极薄的银箔,在磁场中显露出行小字:"汽过则崩,力过则折",落款是宋应星的名章,钤印的朱砂里混着墨家特有的磁石粉——这是老人留给后人的警告,既要点醒蒸汽技术的危险,又要用磁石粉标记出关键的防崩参数。
"他知道会有人找到这页残章。"赵衡摘下眼镜,镜片反射着烛火,"用墨家的磁石粉,在西洋的蒸汽影里,藏着最关键的平衡之道。"
浑河的夜风吹进密室时,赵莽将残章凑近玉玺残片。水垢痕迹在磁场中渐渐清晰,与船坞动力核心的爆炸点形成完美对应——原来那场磁场暴不仅摧毁了血滴子阵,还意外保存下宋应星的蒸汽蓝图,让这页浸在河水中的残章,成了连接古今技术的关键枢纽。
窗外的月光穿过残章,在地上投下道模糊的蒸汽影。赵莽看着那团摇曳的光影,突然想起宋应星在《天工开物》序言里的话:"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却不知他晚年补录的这页蒸汽残章,会在数百年后,成为对抗跨时空阴谋的重要拼图。而那些混在水垢里的磁石粉,正像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试图滥用技术的人。
第三章 蜡痕里的地磁语
春分的阳光穿过船坞穹顶的破洞,在青石板上投下道菱形的光斑。赵莽将蜂蜡加热成琥珀色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天工开物》残章的朱笔批注上——蜂蜡凝固剥离的刹那,他看见笔画凹槽里嵌着些黑色碎屑,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像无数细小的星子。
“是煤屑。”墨家后裔赵衡用镊子夹起一粒,放在特制的铜盘里灼烧,碎屑立刻冒出淡蓝色的火焰,“而且含硫量极高,与《熔岩祭器》记载的火山灰成分完全一致——这是墨西哥银矿附近的硫磺煤,只有那里的煤层,会天然混合银矿粉末。”
赵莽凑近观察蜂蜡拓片。朱笔笔画的凹槽像条蜿蜒的河道,煤屑就藏在“水沸为汽”的“汽”字笔画转折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七粒,与墨家“七衡六间”的天文历法暗合。当他用玉玺残片靠近时,煤屑突然在蜡痕上跳动,组成个微型的“S”极符号,与残章蒸汽原理图的活塞位置完美重合。
“这些煤屑是故意嵌进去的。”苏半夏的银镯缠着铜盘边缘,磁石锁链的震颤频率显示,煤屑中的银矿粉末带有微弱的磁性,“宋应星在补录批注时,就把启动蒸汽装置的密码藏在了笔画里。”
赵衡将铜盘放在酒精灯上加热。当温度达到《天工开物》记载的“煤燃之度”时,残章的蒸汽原理图突然泛起淡红色——不是墨迹褪色,是煤屑燃烧产生的蒸汽,让纸页里的磁敏墨水显影,在活塞与齿轮之间,浮现出四行极小的字:“需地磁助力,S极对铜轮,汽压增三倍,轮转如飞”。
“果然需要玉玺磁场!”赵莽的指尖划过显影的文字,纸页的温度突然升高,仿佛有看不见的蒸汽正在纸间流动,“宋应星见过西洋传教士的汽转球,知道它的弱点是动力不足,所以用墨家的地磁术补全——用银矿硫磺煤燃烧产生蒸汽,再借玉玺磁场放大汽压,这才是完整的‘蒸汽墨法’。”
青石板上的光斑在此时移动。赵莽看着蒸汽原理图在阳光下渐渐清晰,显影的“地磁助力”四字旁,还藏着个简笔画:三枚玉玺残片呈品字形摆放,正对着蒸汽锅的底部,与他们在船坞决战时的布阵方式分毫不差——原来数百年前,宋应星就已算出激活蒸汽装置的最佳磁场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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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预言这场决